见店小二还兴致勃勃的还想要说些什么,楼长文不想再听,只得赶忙让他下去,他低头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确实是繁华,然而这其实更让楼长文怒意难平。
他只是想要将堂兄楼亦决的灵体带回去而已,可是这一件事却是如此的困难。
之后一两年的时间里,楼长文都没有成功过,反倒是重新认识了秦姌这个女子。
而齐景瑄,其他的暂且不说,只说现如今的北齐在齐景瑄的治理下,确实是可以说真的实现了太平盛世。
人民丰衣足食,就连居无定所的走贩也有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在齐景瑄过继了一个孩子,并且将他定为太子之后,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完全忘记了齐景瑄这位皇帝所做过的荒唐之事。
怕楼道宇出事,楼长文倒没有把这件事情同他说,楼道宇人也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一些。
北齐和南祁最近也不是很太平,但是北齐现在实力强盛,倒也是不惧怕这些风风雨雨,但是不得不说的是,楼家临城确实是离两国之间的边界线比较的近。
所以楼长文有时就能见到一些从姝国转来的人,他们看向临城的目光里有着极为浓重的悲伤和隐隐的羡慕。
那时候楼长文依然不太理解,但是直到他听闻姝国和南祁开战,南祁屠了姝国两座城池,连城中的孤寡幼小都没有放过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当日那些人眼中的羡慕是为了什么。
宁做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姝国,如今真的是一片混战了。楼长文想起楼亦决那时离去的身影,莫名地,酒水碎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时间在流逝,等到二十年之后,齐景瑄这个皇帝便将皇位传给了太子,自己则是回到了那座丞相府之中,那日的婚典办的很大,无论天下人做何感想,他终究还是同他成婚了。
在丞相府地下深处的冰窖之中,齐景瑄静静的躺在他的旁边,明明还没有年过五十,却已经满头白发,齐景瑄叹道:“亦决。”
他的语气缓缓的,带着一种衰老的气息。
“我累了。”
他勾了勾唇,眼眸已经模糊了,说道:“真希望你能再看一看我。”
“别难过,原谅我最后还是没有舍得让你回家。”
“大概是因为你走了的话,我就没有家了……”
齐景瑄说着,静静地合上了眼眸。在他死去之后,丞相府忽然的坍塌了,将这一切都埋葬在了历史之中。或许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里,留下一段猜想能让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