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目视着楼亦决，声音沉沉，“他们一开始是会对你感恩戴德，奉若神明，可是时间一长，一切都会变得令人不想面对的难堪，他们会责怪你，怨恨你没有给足他们所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凌冬声音阴暗而肯定，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一样，但事实也是如此，曾经的凌冬，确实是个烂好人，他曾经被人们奉为救世主，但是结果却众叛亲离，成为了丧尸，落入了那样可笑的境地。
而如今，他过来劝说楼亦决，但或许他又并不是在劝说楼亦决，只不过是通过楼亦决，看到了他自己的过往罢了。
楼亦决仿佛不为所动，他轻轻的说道：“那又如何？”
“他们会害死你的，在你对他们伸出援手之后，在你背后插刀，在你护着他们之后，他们伸手将你推入深渊，在你被他们奉为英雄之后，他们却嫉妒的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
凌冬嗤笑，说出来的话语，像是带着冰冷和阴翳的毒蛇，缠绕着，钻入人的心底。
楼亦决打断了他的话，不紧不慢的回他，“凌冬。”
他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平和而温暖，既不为他说的话语而生气，也不急于反驳，甚至更没有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事情而忧烦。
他说：“我相信你所说的，总有的人，已经腐朽到了骨头里，但是，那不是我。”
楼亦决说：“他们是毒蛇，是阴暗的垃圾，可是，为了避免跟他们接触，所以也要把自己变成冷漠而残酷的样子吗？”
凌冬的嗤笑停在了面容之上，他听见楼亦决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永远也无法认同。”
他看着楼亦决，张了张口，半响，也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剩下几分不甘的言语，“我是为你好……”
这句话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凌冬总是放心不下楼亦决，不为什么，就为这个人的风光月霁，就因为楼亦决现在的行事和他之前是多么的相近。
他劝楼亦决，何尝不是在劝导心中的过往呢。不过是，不想让这人重蹈自己的覆辙。
但不听也就罢了，凌冬想着，扯了扯嘴角，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队之中。
而楼亦决修长的指尖抚摸着白猫的猫毛，白猫看着凌冬，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最后看向了凌冬身边的男子，他身形羸弱，却天庭饱满，带着一种十足的精气神，明明是一个极好的少年人，但是在零一看来，却莫名的心生畏惧。
楼亦决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也看了过去，“怎么了？”
零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上，我有一种熟悉，而又糟糕的感觉。”
零一往楼亦决怀里卷了卷，它已经很久都没有连接上主神的星网了，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必要，但是这一次，它在对上线路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改变了很多。
曾经不足为道的反叛者，如今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他们最擅长蛊惑人心，鼓励宿主杀死自己的系统，毁灭世界，掠夺能源，最后归附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