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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本书(2 / 2)

何玉轩扶着他,示意莺哥过来,“微微低头便可,你这整个头往下俯,反倒形成另一种情况的倒流,血倒流入鼻内,可能会窒息。”

莺哥过来扶住那人,何玉轩随手掏了帕子捂住他仍在流血的鼻子,然后冲着莺哥道,“生地炭、薄荷炭各三钱,侧柏炭、祁艾炭各两钱,水煎代茶,多喝几天就没事了。”

莺哥点头记下后,又迷糊着说道:“水煎代茶是什么意思?”

“水煎一刻钟左右,常有常饮,像喝茶一样常备着。等鼻血不流了就可以不喝了。”何玉轩随口道。

等莺哥和那人恍然大悟后,何玉轩这才抬脚继续走,不紧不慢地负手走,缓悠悠的样子像是个小老头。

王景弘捂着鼻子突然笑出声来,闷声道:“你伺候的这位主儿也挺有趣的。”

莺哥委屈道:“干爹,何大人都说了让你少吃点不该吃的,肯定是你常爱那些辛热炸炒的东西,还是少吃些吧。”

王景弘同为燕王府内的大太监之一,和三宝一般温和清朗的气质,却是负责外面行走,因而何玉轩还从未见过他。

莺哥岁数小,算是他收的干儿子。

王景弘这鼻血不止的症状,常是止住了又突然流了,他在外头寻的大夫倒是有用,可是隔了几日又是如此,烦得王景弘难受。

这下被何玉轩点出了根源所在,被莺哥一顿劝,只能无奈受着了。

……

深夜,燕王府外书房。

朱棣负手,他眼前的桌面上正摆放着好几份不同的纸张,都是刚刚才送到外书房的,算是最终的结果了。

这位新来的布政使的确是有点手段。

何玉轩所说大体不差,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彻底捋一捋的话,拔起萝卜带出泥,也把许多事给串联在一处了。

解纳药材的马姓官员和惠民药局的大使乃是同姓兄弟,马姓官员来北平后患病在身,马大使派人把他挪了过来,却不知马姓官员其实患的是鼠疫!整个惠民药局都因此沦入祸局。

张绍臣曾经被马大使邀请去过惠民药局,恰巧的是,那正和何玉轩去惠民药局是同一日,也就是何玉轩寻不到张绍臣商谈惠民药局的那日,当时张绍臣确诊了马姓官员是鼠疫。

他在知道了马姓官员患的是鼠疫后,恐惧得直接甩袖离开,过了数日确定自己没有问题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张绍臣松了口气,却心生了一计,借由此和自己的远亲张昺搭上关系,然后献上计策。

张昺得到张绍臣的投诚后,瞬间大喜,立刻就开始谋划起来。他下手的全是经常出入采买的奴才,意图从他们开始一点点传染开来。

速度虽慢,可也快。

鼠疫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

之所以惠民药局的事情能瞒住那么久,也有张昺在私底下动手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才会让惠民药局外的街道全部被隔离开来,几乎无人能靠近。

虽然张昺的本意是为了掩盖真相,某种程度上却也减缓了病情的传播,反倒是一件好事。

张绍臣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只有他自己献上的计谋,张昺要怎么实施他一概不知道。至于后续的事情,连带着许通的问题,正如何玉轩所猜想的一般,是源于他和张绍臣的私仇,因而张绍臣才满是恶意试图让许通也染病。

另外一份文书……则是投诚。

朱棣眼眸低沉,转动着幽绿扳指:“时机……”可不能出师无名啊。

与此同时,张府。

张昺浓眉紧皱,来回踱步,看起来有点不安。只是他虎背熊腰的模样,神情隐匿在须髯中,倒也看不出几分

谢贵在旁说道:“布政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张昺突然说道:“事情做得如何?”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谢贵道,只是看起来还有点紧张,“大人,那可是鼠疫,您真的打算……”

张昺冷漠地说道:“燕王府的人要是全部清空了,不是好事一桩吗?且周围两条街道上住的人都不算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谢贵皱眉,“可是鼠疫的传播范围太广,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抗衡,要是闹大了,整个北平,甚至我们都不能避免!”

这个计划从一开始谢贵就不赞同,张信甚至都直接和张昺闹翻了脸,今日都不肯过来。

张昺摇头,“你猜燕王为什么装病?是因为火候不到!你当他真的愿意屈服于皇上之下?”

谢贵沉默,毕竟建文帝确实比燕王文弱许多。只是占着大义,且建文帝又是个宽厚的帝王,就连百姓都认可这个帝王,这削藩才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可要说燕王真的心甘情愿服从建文帝……那可真是笑话。

燕王战绩斑斑,从年少时就跟着先帝出生入死,怎么可能杯酒释兵权?

“如果没成……”谢贵的话还没说完,张信就一脸着急地闯了进来,“出大祸了!”

张昺的脸色有点难看,前两日他和张信吵得天翻地覆,要不是张昺威严重直接压下了张信的反驳,弄得场面很难看。

如今张信不经通报直接闯进来,惹得张昺面带薄怒,拍案喝道:“张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信焦急地说道:“张绍臣不见了!”

他是个精瘦模样,紧张起来满头大汗,“我还是信不过那医官的话,刚便是让人去找他,可是回禀说是人不在。我派人找了一圈,隔壁住的说已经几天没看到人影了。”

这几位都是老狐狸,张昺顿时脸色大变,“不好!”

这“不好”不好在哪里,大家心里有数。

张昺阴沉着脸色,不可能!

这些时日他得到的回馈,不管是惠民药局还是张绍臣那边都毫无异样,除非……

张昺冷着脸色,“张信,燕王府是什么消息?”

张信道:“一直传着燕王疯病在床,但是之前通过卢振带进去的刺客没了消息,该是失败了。”

卢振是燕王的人,被张昺策反,这样的人也有几个,在近来给他们送了不少消息。

只是这些人也不能深入太里,不算燕王最信重的那批,知道得不多。

“疯病……”张昺冷哼了一声,倒是不大信,只是这其中……

“道衍……”谢贵低吟出声,“我们一直忽略了这人,他是燕王最信任的谋士,想必这一次也是他暗中出手!”

张昺颔首,这倒是有可能。

不管燕王是真疯还是假疯,给他们的时日不多了。早前张昺想对燕王下手,并没有确切得到朝廷的允许,可是现在……

张昺的视线落在桌面上,最上是一封朝廷送来的密令。

——燕王意图谋反,秘密逮捕,控制北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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