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客气?”张威笑着说,“快尝尝,真的没骗你,很好吃的。”
南城拿起他的专属筷子夹了一根米线送进嘴里,一股辣味和香味儿侵袭味蕾,很好吃,很有味道。
比那些白粥和营养液有味道百倍。
“怎么样?”张威盯着他看。
“嗯,挺好吃的。”南城说完又吃一口。
“看吧,我就说好吃。”张威十分高兴。
“哎,哪儿来的碗?”齐凯风回来了,拿着一个干净的碗。
“你傻呗,那儿这么大一个碗柜,你瞎啊!”张威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不怼满意不罢休,“眼睛白长了,都坐一年多了,还还不清楚自己的地盘。”
“卧槽,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还不是个狗记性,能把澳大利亚的首都记成悉尼,你也是个人才!”齐凯风说。
“我那是口误好嘛,口误!”张威反驳。
“好了,你俩能别吵吗?”南城说,“米线快糊了,肉快冷了。”
张威:“哼!”
齐凯风:“嘁!”
吃完最后一口,南城还没来得及收拾,张威就把他的剩汤端去倒了,齐凯风很自然把他的筷子装进盒子里。
他是这样压榨人的?
南城像是从未认识自己一样,生病前后像两人。
回去的路上,他欲言又止,次次被齐凯风和张威两人斗嘴打乱,两人像冤家似的,你一嘴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
他住在416寝室,四人间,自带电脑桌和衣柜,上面是床,下面是课桌。
除去齐凯风和张威,还有一个室友,周涵,斯斯文文的男生,带着厚重的眼镜,不爱说话。
见到他们进来也不打招呼,只是看了一眼又埋头看书。
南城记得他学习挺好的,只是和宿舍的相处不好,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想不起来了。
“齐凯风,打水不?”张威问一句。
宿舍没有热水,需要去开水房打,洗澡可以洗,但是有时间规定,晚上九点到十点半的供水期,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天晚上。
南城住二号挨着窗户,一号是齐凯风,对面是张威,挨着周涵。
南城打开衣柜,没几件衣服,两套睡衣,他拿了一套打算去洗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还没收拾好周涵就进去了。
“卧槽,妈的,每次都是他。”齐凯风低声咒骂一声,“速度又慢,还爱占第一的位子。”
“我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张威摊手,坐在靠凳上拨弄他的玩具拼图。
“要不我们去整他一把?”齐凯风问。
“怎么整?”张威兴奋的问。
“你们别乱来。”南城忍不住说,不就洗个澡吗?至于这样子整人家?
“啧啧,我发现你真的是烧糊涂了。”齐凯风坐在凳子上拨弄手机,“你是真好心还是想出什么损招了?”
南城摇头坐下,他的书桌乱得像垃圾场,鞋子摆一地,书本横七竖八,有台笔记本,他不是高中生吗?可以有电脑?
墙上还贴了好几个球星的照片,几个小玩意儿,魔方什么的,他也没仔细看。
“我真不想找事儿。”南城说,“他不惹我,我也不惹他。”
“行,您老随意。”齐凯风伸着腿儿,靠着椅子,“今晚还出去吗?”
“去吧,我的装备还没升级呢!”张威接了一嘴,“实在不行,我就氪金,这个月的生活费有富余的。”
“别了,你还是慢慢的打,别月底就找我借钱,告诉你,这个月我也穷!”齐凯风睨着他说。
“城哥,你还有多少?”张威反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子背看着南城。
南城愣了下,“忘了。”
“有钱人就是牛逼,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张威笑着说,“我也想当当有钱人。”
“你啊,没希望了,祈祷你爸妈事业有成,你还有希望当个富二代,也是有钱人。”齐凯风说。
南城听他们斗嘴,等着周涵出来。
速度是挺慢的,差不多快半个小时,看着他穿着一身短袖短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也不擦擦。
南城抱着衣服进去洗。
“城哥,手下留点情啊!”张威喊了一嗓子。
南城没懂,回头看一眼,“什么?”
“呃呃,没,你洗,随便洗,洗多久都没事。”张威苦巴巴的说,“可不可以帮我接桶热水放着?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南城噎了下,什么也没说进去了。
慢慢褪去衣服,这副胴体很健康,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和瘦得皮包骨的时候不一样。
南城打开水龙头,思绪混乱,那时候身体残破不堪,弱不禁风的,发烧,掉发,最开始的长发到最后的寸头,模样丑陋,每天带着帽子掩盖。
热水冲刷身体的感觉都好,他享受般的随水流淌过他的身体,洗去茫然和心乱。
他还记得张威吼那一嗓子,最后快速的洗了个头,抹上沐浴露洗刷一边就换上衣服出来了。
“卧槽!这么早?”张威惊讶的看着他。
齐凯风也同款表情,“你……转性了?”
南城用浴巾擦擦滴水的头发,淡淡道:“有点儿累,不想洗很久。”
“哦,那你早点休息,别搞你的画了。”齐凯风说。
“嗯。”南城在椅子上坐下,慢慢擦头发,他喜欢画画,插画什么的。
“卧槽,张威你小子插队!”齐凯风吼一声,噼里啪啦的一通之后。
南城看着上衣已经脱掉的张威抱着澡盆子站在厕所门口,齐凯风进去了。
“我□□大爷的,齐凯风,你丫的记住,老子再也不叫你起床了。”张威吼道。
“那我也不教你做题了。”齐凯风说,声音隔了一道门,有些失真。
“老子不和你打球了。”张威说。
“……”
南城看了眼埋头苦学的周涵,头发丝还滴着水,他忍了忍没说。
头发不及时擦干对头部不好,以后得风湿的机会大。
擦的差不多,南城去刷牙,认了半天也没认识自己的牙刷,他转头问张威:“我的牙刷是哪把?”
“橙色。”张威说,没有任何的奇怪,很平静的说。
南城拿了橙色的开始刷牙,他以前的牙刷,好像都是他妈买的,他妈很溺爱他,溺爱到就算他乱发脾气,任性,她也温声细语的问他想吃什么。
“我就说别换这么勤,自个儿都记不住。”张威站在厕所门口,抱着澡盆子,“我一学期一把还不是过来了。”
“哦。”南城含着一口水轻应一声。
“齐凯风,你大爷的快点儿,十点零五分了。”张威哐哐砸门,“你帮我接一桶水放着,老子真的两天没洗澡了。”
“你丫的再吵,老子就不出来了。”齐凯风吼一声。
不过很快传来滴滴咚咚的声音,是水流在桶里的声音。
南城擦掉嘴上的水滴,暗忖两人闹归闹,感情还是挺好的。
他爬上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周涵说:“你把头发擦擦吧,湿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张威和周涵一脸懵逼和不可思议,好似他干了一件破天荒的事儿,南城硬邦邦的丢下一句:“别感冒了,怪我们欺负你。”
余光里瞥见张威脸色恢复正常,他松口气,不太习惯用高高在上和颐指气使的态度对人。
历过生死,好像没什么能算大事。
躺上床的时候,似是一种松懈,又是一种习以为常,他没想那么多,静静的闭上眼,以为这么杂乱的思绪会让他失眠,不过一会儿他的思绪就飘远了,渐渐消失陷入黑暗。
迷迷糊糊能听到齐凯风和张威在斗嘴,外面同学的讲话声,走路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