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水包裹着身体，全身舒展开来，轻松极了。
“橙子，衣服放门口了，你这孩子，洗澡也不知道拿衣服。”沈楠喊一声。
“哦，好。”南城应一声。
南城没有洗多久，因为沈楠一直在外面说话，念念叨叨的，很温暖。
“橙子啊！”就算叫他橙子也无所谓了。“做好了，快点儿出来了！”
“嗷，马上。”
“橙子啊，喷点香水啊！你太臭了！”
“……”
南城默默的拿起沈楠的香水往空气里喷两下，沾点味道。
出来的时候沈楠已经坐在餐桌上，对面是一碗热腾腾的鸡蛋培根面，还有一个医药箱。
南城擦头发的手一顿，轻声喊了声：“妈。”
“好了，快过来，面都要糊了。”她站起来把南城按在椅子上，接过他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你吃，妈妈给你擦。”
“嗯，谢谢妈。”南城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塞嘴里，熟悉的味道。
“好吃吗？”沈楠问，“妈妈随便做的，明天给你做大餐，你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嗯。”南城回。
“给我看看脸。”沈楠把毛巾挂在椅子上，坐在旁边看着南城的脸，“我家橙子真帅！就是这伤口，完蛋了，你爸明天回来看到得骂你了，妈妈给你擦点药，擦了就好了。”
“妈，你怎么不骂我？”南城抬眼看着她。
“骂什么？”沈楠轻笑一声，“我家儿子太帅了，看着就骂不起来。”
“妈，对不起。”害你担心，害你伤心，害你绝望……很多的对不起。
“干嘛，别以为这样我就一句都不会说了，你也是，长这么大个个子是好看的吗？怎么还打输了呢？”沈楠问，“对方比你高？比你强？”
“嗯，高了一个头顶，力气比我大。”南城说。
“没事儿，等我们橙子再长大一点就能打过他，还有哪儿伤着了？”沈楠安慰他。
“膝盖疼。”南城说。
“我看看。”沈楠掀开他的睡袍，看着乌青的膝盖，笑了下，“就这点儿伤口就喊疼？没出息，你爸爸当年腿断了也没吼一句呢！”
“所以你喜欢他超过我。”南城吃完最后一口面。
“啧啧，吃醋了？那能一样吗？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比妈妈更爱你的人。”沈楠帮他用酒精擦拭一下，见实在乌青得厉害，忍不住担心，“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别伤着骨头了。”
“嗯，好。”南城说。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都不反驳我了，是不是有心事？”沈楠笑着问他。
“没有，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南城说。
“屁，你国庆还和我怄气呢！”沈楠拍他腿，“好了，暂时先这样，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
“嗯。”南城回。
“好了，没事儿就去休息吧，你把老娘的衣服弄臭了，我先去洗澡了。”沈楠亲一下他额头，转身去了浴室。
熟悉的房间，是沈楠布置的，淡橙色为主色调，收拾得很整齐。
南城坐在柔软的床上，有了真实感，这里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他存在的痕迹。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听到沈楠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橙子，睡了吗？”
“没，门没锁。”南城应了声。
沈楠打开门，看着床上的人，笑得很温暖。
“妈。”南城喊一声。
“嗯。”沈楠走过来坐他床上，摸摸他的头，“还痛不痛？”
“不痛了。”南城蹭了下说。
“骗子，怎么会不痛？”沈楠拍他脑袋，“明天妈妈带你去医院，现在乖乖睡觉。”
“嗯，妈，晚安！”南城笑了笑，闭上眼睛。
“嗯，晚安。”沈楠亲了他一下，关灯出门。
南城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有泪珠滚下来。
酒网，陆展坐在吧台喝酒，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衬衣外随意搭了件红色外套，酒保小哥和他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林雨泽他们呢？”
“不知道，明大爷呢？”他问。
“不是上课就是泡妞了，你找他干嘛？”酒保小哥笑着问，手里有条不紊的配酒。
“找人喝酒。”陆展喝了一口，脱下衣服，去台上狂舞，跟着音乐节奏摇晃，四周的口哨声和尖叫声，让他更烦躁了。
老是有人借着跳舞靠近他，陆展挥开胸上的手，瞪了对方一眼，不管是男是女。
没兴趣再跳，他又下去喝酒。
“怎么了？很少见你这么烦躁。”酒保小哥问。
“今天打架赢了。”他喝了一口酒，把空杯子递给他，“再来一杯。”
酒保小哥接过去给他兑酒，“打赢了还不高兴？”
“赢得胜之不武，还不如输了呢！”陆展说。
今天南城的行为就是在嘲笑他，他以为他只是想打赢而已吗？
“对方很强？”酒保小哥问。
“嗯，很强，像个小王子似的，挑剔又洁癖，冷冷淡淡，脾气又不好，说话还刺儿，特烦人，可是只有他打得过我，和我对着干。”陆展烦躁的说。
“你这个样子，不会是喜欢人家吧？”酒保小哥笑着猜测。
“你他妈瞎说什么呢？”他轻笑了一下，“他又不是女孩子，虽然娇气，可是是个很厉害的男生。”
“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酒保小哥笑着说，“和你讲一个秘密，我们老板啊，以前喜欢过一个男生，喜欢一个人，无关性别。”
陆展扬眉，摆摆手，“我又不喜欢男生。”
“你还喝吗？”酒保小哥问。
“不喝了，要回去了。”陆展把衣服穿上，挥挥手，离开酒网。
走在大街上，陆展有些醉意熏熏，心里头压块石头似的，闷得慌，想起今天晚上南城向他道歉的样子，没有一丝高高在上，冷冷淡淡，轻轻松松的就低头，不像他认识的南城，他认识的南城打死也不低头，只会越打越狠，像头狼似的。
“操！”陆展烦躁的一脚踹开地上的一个易拉罐，飞出去砸在垃圾桶上，哐当一声，在寂静的街道清晰明了。
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他又给林雨泽他们打电话。
“哪儿呢？”他站在花园的外圈上，“加我一个，等着。”
挂了电话，深吸口气，睥睨似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巷道，嘁，认输又怎样？
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样子，洁癖又挑剔，还娇气，小姑娘似的。
林雨泽他们在吃烤鱼，学校门口那家，人超多，凌晨也不关门。
陆展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吃了。
“展哥来了。”林雨泽招呼一声，“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吃了。”
“没事儿。”陆展进去挨着林雨泽坐。
除了他们日常四人行，还有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的，不认识。
“这位是？”那人先问。
“哦哦，我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宿舍的老大，陆展。”林雨泽对着陆展说，“这个是蒋卫，我的小学同学，过来找我玩儿的。”
“你好。”陆展语气淡淡，没伸手。
“你好。”蒋卫点点头。
“展哥，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回家了吗？”梁邱好奇问。
“无聊呗。”他说。
“叔叔没回来？”林雨泽问。
“嗯，出差到北方去了，一两个月回不来。”陆展喝了一口酒。
“哦哦，那你的生活怎么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郝鹏说，“要不搬我那儿去？我家就我一个人。”
“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要人照顾。”陆展嗤笑一声。
“倒是哈！”郝鹏笑笑。
吃完烤鱼，几人又去网吧打游戏，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才各回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