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南途，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我们橙子都受伤了，你当爹的也不安慰一下，我这个当妈的心疼一下都不可以啊？”沈楠放下筷子，打算理论理论。
“妈，别说了，爸也没说什么。”南城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吃鱼，不会长胖。”
“吃吧，待会儿我送你们去医院。”南途说，也给沈楠夹了一筷子肉，“天天吼减肥，都瘦成竹竿了还减，减出毛病我拿你是问。”
“我这是追求美，美你懂吗？”沈楠把肉吃了，嘴里不饶人。
“美什么美，好歹给人家留条活路。”南途说。
南城忍不住轻笑，他爸安慰人，说好话的风格也别具一格，偏偏沈楠还喜欢。
吵吵闹闹的，一顿饭解决了。
只要南途在家，洗碗的活儿都是他做，不管多累多烦，洗碗这项家务他这几十年来做得很好。
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是很多，星期天大家放假了有时间来看看病，凑一堆去看。
取片子的时候人很多，沈楠拉着南城去椅子上坐着休息，南途一个人去排队。
南城看着有些眼红，他记忆里南途很多时候就是一脸疲惫的去排队，排队交钱，排队做检查，排队拿药……什么都要排队，南城不知道他当时心里是什么感受，无望？疲惫？
都有吧，毕竟是唯一的儿子。
养了十几年了，看着一天天长大的，沈楠的宝贝疙瘩。
南城看着沈楠，“妈，要是检查出问题怎么办？”
“啧，瞎说什么呢！”沈楠拍拍他的手，“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儿也大不了就是我累两天，把你伺候好了，等我老了你还回来。”
南城笑了笑，没说话，怕承诺了做不到。
“马上到你爸了，我们过去看看。”
沈楠拉着南城挤进去，片子是自助打印，拿着身份证就能打印。
看着三张单子，南途没好气的看着他俩，“屁大点儿事儿，还拍三张，还是不是男子汉？”
“还不是安心嘛，好了，先去医生那儿，问问情况。”沈楠在外面不喜欢和南途吵闹，带着父子二人去骨科门诊。
排了几个人，医生不是上午那个，是个年轻一点儿的，三十多岁的样子。
“啧啧，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帅了吗？”沈楠悄悄说。
被南途拍了一下头，“多大的年纪了，儿子都快成年了，你还改不了这臭脾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楠低声说。
南城笑了笑，不参与他们中间。
很快排到他，南城把片子全部给他，坐在凳子上。
“哪儿不舒服？”医生声音很温柔，如沐春风的感觉。
“腿疼。”南城说。
医生拿着他的片子看了看，皱着眉头又放在灯光下看了半天，气氛有些凝重。
沈楠和南途也不斗嘴了，看着医生凝重的表情。
“医生，有问题吗？”沈楠问。
“嗯，今天拍的片子？”医生问。
“对，今天早上，怎么了？”沈楠着急的问。
“还不确定，再去拍一遍吧，我给你开张单子，你直接拿过去不用排队，拍完十分钟拿片子，再拿来这儿给我看。”医生把一张单子给南途。
“好。”沈楠带着南城去做CT。
南途跟在跟在后面，面露着急，“什么情况？不就是打了一架吗？伤到骨头了？”
“不知道啊，今天早上的医生还说没有问题。”沈楠拉着南城急匆匆的，“橙子，是不是哪儿痛没给妈妈说？”
“骨头有些疼。”南城跟着走。
“死小子，疼不知道说啊，早点说就来检查了。”南途没好气的说，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去开路。
再一次进去CT室，南城已经认命似的，无所谓了。
扫描一番，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沈楠和南途急的在门口瞎转，虽然嘴里吼着“当年断了一条腿也没怎么样”的话，可是那是自己，现在里面是他们的儿子，千娇万宠养这么大的，怎么可能不着急？
南城一出来沈楠就拉着他问：“哪儿痛？是打架伤的吗？”
“不是，是自己疼的，不算疼，我也没在意。”南城说。
“怎么不早说？哪儿不舒服就要告诉妈妈，你一个小屁孩儿死撑着干嘛？”沈楠忍不住眼红，拍了一下南城的手臂。
“别哭了，结果还不知道呢！”南途拍拍她的肩。
南城没办法安慰他们，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
三人坐在椅子上等结果。
“没事儿啊，橙子身体这么棒，就是一点儿小问题，别怕啊！”沈楠安慰他说。
“嗯。”南城点点头算是安慰她。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沈楠转了几圈，南途劝了几次也没有用，他自己都有些紧张。
拿到结果他们立马又跑去门诊，南城腿不方便跟在后面，沈楠和他一起，南途跑前面去交片子。
前后脚也就差了两分钟。
南城进去的时候医生还在看片子，脸色说不上好坏。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沈楠问。
医生把片子放在灯光下，指着两腿膝盖处，“这块儿阴影，是长出来的东西，可能是骨肿瘤，得做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骨肿瘤？”沈楠不可思议的问。
“就是常说的骨癌。”医生说了一句，“还不确定。”
“膝盖有没有一种很安静的疼痛，不是激烈型的，很缓慢的疼痛？”医生捏捏南城的腿。
“嗯。有时候，运动量大的时候会刺痛，偶尔会慢性疼痛。”南城冷静的描述自己的感受。
沈楠早已吓得说不了话。
“医生，是不是很严重？”沈楠哑声问。
“得检查才能确定，看看是良性还是恶性，良性的做个手术就可以，如果是恶性，不尽快治疗，会发展成骨癌，这些都得看检查才能知道。”医生说。
“医生，需要住院吗？”南途还算冷静。
“嗯，最好是住院观察，他这个双腿都有，可能是原发性骨肉瘤，看不出来是早期还是其他。”医生拿着片子反复的看。
“那就住。”南途干脆利落的说。
有病就得治。
“行，去住院部骨科登记入住信息吧！”医生说。
沈楠已经吓得腿软，南城带着她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南途去办住院了。
他静静的坐着，怀里靠着沈楠。
这家医院他还挺熟悉的，虽然没住多久就换了医院，不过还是有印象。
“妈，你别担心，没事儿的，医生也不确定，我们等结果出来再说。”南城安慰她说。
“我们橙子才十六岁，怎么就能得这种病呢？”沈楠有些哽咽的说。
南城握住她的手，好笑道：“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生个病很正常的。”
“你是我儿子，你就是妈妈的大人物。”沈楠说。
南城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是很吵杂的环境，他却心如止水，平静的像死水湖，偶尔风吹过的时候有一点点涟漪，其他时候就平静如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