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东西,像是有根筋炸裂开。
江朱用树枝把乌鸦的尸体拨到了煤炭上,随后去开门。
小白狗见状摇着尾巴跟过来,讨好的蹭着她的小腿,想进屋去。
好几日的遗弃生活,让它洁白的毛发变得脏污,眼睛也没有那么光亮了。
它似乎很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忘记江朱也曾冷眼看着它挨冻。
江朱没有让它进屋,抬手把它抱到了纸箱子里,小白狗愣住,目光紧紧看着江朱,懵懂的它,还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却知道这是不高兴。
它用力挣扎起来,想摆脱她的桎梏,在得不到回应后,愤怒的在她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随后挣脱跑走了。
江朱站在原地,看着它跑到邻居的门口,心里如同憋了口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打开屋门,看着里面漆黑冰冷的空间,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谴责控诉。
然而,她没有回头。
从那天起,小白狗就不再到箱子里了。
它一会儿到这家的门口,一会儿到那家的门口,似乎期望有人能让它进屋。
它实在是太冷了。
江朱偶尔出门时,还听到邻居说晦气,早知道就应该把它带到路边丢了的。
然而,他终究没那么做,考虑再给小白狗找个主人。
江朱把鸡腿肉放到离小白狗不远的地方,跟人一起去上班,回来时,小白狗已经不见了。
邻居说有人过来看中了它,把它带到温暖的地方去了。
江朱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怅然。
她没有询问具体去处,日复一日过着相同的生活。
这年冬天结束的很慢,有天,江朱下班回来,在路上听到了流浪狗嘶吼的声音,在冰冷的冬夜,声音如鬼叫般让人头皮发麻。
邻居阿姨低咒了一声,拉着她快步走了。
隔天,她在小路上看到了一条浑身是伤的小狗,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身上有脏又臭,明明还是幼崽,已经瘦的皮包骨头。
江朱走过去,它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断了一截的尾巴一动不动。
江朱认出了它。
那双特别的眼睛。
她握紧书包带走到它面前,那条狗打了个喷嚏,站起身迅速跑走了。
它脖子上有个还在流血的伤口,耳朵也被咬烂了一块,那原本胖乎乎的身体,像是会被风吹走。
半碗状的耳朵不见了。
江朱追过去,它跑进杂乱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江朱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快迟到了,才去了学校。
下午放学,她跟邻居阿姨说今天要请一天假,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这天仍旧是一个雪夜,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树枝上,屋顶上,草地上。
雪花洁白,夜却太黑。
她不知道它的名字,寻着周围的路不停地走,希望能看到它。
然而,她走了很久,把附近的草丛和小路都走遍了也没有见到它。
她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后悔。这样的情绪让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