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对方颈窝，元神处残留的神力化作修复机体的灵力，缓缓汇入受伤的咽喉处。
顾言瞬间感到脖子被一股暖流包围，喉间撕扯般的灼痛慢慢变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感觉怎么样？”
男人坐起身，迎着鼓励的目光，试探性地开口，“好多了。”
“嗯，”莫绝点点头，却发现对方正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问什么？”
“你...”顾言突然不知从何问起，难道要问莫绝究竟是何方神圣吗...
“我的确不是人类。我是个化作凡人的神仙，那个黑乎乎一团的也是神仙。”莫绝解释说。
少年直率的语气让顾言蓦地笑出声，他想起盛行一时的仙侠剧来。
莫绝挑挑眉，“你不信？”
“信，我信。”顾言眼含笑意地回答。
今晚的亲眼所见不容他有丝毫怀疑，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如此坦然跟他讲这些。
“那你笑什么？”
“我在想...神仙不是应该不能让凡人看到的么？”
“是呀，”莫绝歪歪头，直直看向顾言，“所以我会消除你的记忆。”
闻言，顾言瞬间止了笑意，“那我不问了。”
他悄咪咪拉住少年的衣角，请求道，“不要消除我的记忆，好不好？”
尽管坠落时已经昏迷，但身体的潜意识还在。他不想忘记那一刻被少年紧抱在怀里的心动，不想忘记在水下被少年拥吻的喜悦。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一点儿都不想忘记。
男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莫绝失笑出声，怎么像个孩子，竟这般对他撒娇。
注意到少年神色有松动的迹象，顾言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少年笑着拒绝说，“不好。”
顾言顿时有些沮丧，真的不可以留下他的记忆么？他真的不想忘记...
看着男人愈发委屈的神色，莫绝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刚才都做噩梦了，为什么还对今晚发生的事这般念念不忘。凡人听到如此玄幻的鬼神之说，按理说不是应该很害怕吗？
“你不怕么？”
顾言摇摇头，说，“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安心。”
“安心？不觉得我是异类么？”人类不都很排异的吗？
顾言依旧摇摇头，认真地回答说，“不管是人是神，你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模样，永远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
这突如其来的心迹表露让莫绝一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言的情话技能点这么满？
“消除你的记忆，也是担心你会再做噩梦。”
“不必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看对方如此坚持，莫绝无奈地笑笑，妥协道，“那好吧。”
男人开心地抱住少年，心道莫绝对他真是温柔呢。虽然今晚受伤了，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靠近少年，简直不要太开心o(≧v≦)o～
“好了，早点休息吧。”
“嗯嗯。”顾言乖乖躺下。
“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就在隔壁。”
“好。”
两人互道晚安，莫绝向门口走去，关掉房间的大灯，贴心地留了盏壁灯。
刚从卧室出来，他一转身就看到卡尔斯站在走廊里看着他。
“怎么还没睡？”
“等你。”
两人下了楼梯，来到客厅。
“刚刚我去看了看顾言的情况。”
“他怎么样？”
莫绝半躺在沙发上，语气轻松，“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你呢？”
“我？”少年不解地看向卡尔斯，那双蔚蓝色眼眸此时盛满担心和自责。
“我没事的卡尔，你忘了？我会游泳的。”
避重就轻的回答并未让卡尔斯放松下来，天知道他看到莫绝从高空坠落时有多害怕，到现在想起那一幕都心有余悸。
“以后不会那样了，”微凉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莫绝认真地向卡尔保证，黑白分明的瞳仁显得很有诚意。
无声地叹口气，卡尔斯坐下来，语重心长道“答应我，不要再以身犯险。”
莫绝点点头，应了声好，困倦袭上心头，顿时哈欠连篇。
“去休息吧。”
“嗯，”莫绝晃悠悠站起来，走向楼梯口，“你也早点休息。”
“好。”
注视着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过了许久男人才起身朝画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