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外靠朋友吗?”楚向阳悻悻地退到一边,跟着盛祜吃起了糕点。
“所以你们要找什么人呢?”盛祜一边说一边不忘一饱口福:“我跟你们说,不是我吹,虽然我们家对找地方找东西不太行,但是在找人方面,还是可以的,只要是个人,就能给你找到。上到皇室宗亲,中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可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楚仪本来是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名义上提着糕点来赔礼道歉,实际上是换个地方吃他带来的糕点的人,可听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就动了心:“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盛祜肯定地点点头。
“向阳,你刚刚不是说要出去给我买好吃的吗,还不快去?”楚仪看着楚向阳说道。
“这不是有吗?”楚向阳坐着好好的,忽然就被亲娘给拉起来推到外面:“素心姐姐做的糕点这么好吃。”
“素心姐姐?!”盛祜吃惊地看向楚向阳,可是楚向阳已经被楚仪推了出去,连门都起来了。
“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人,那我感激不尽。”楚仪的语气很是诚恳。
眼看对方来真格的,盛祜弱弱地询问道:“那如果,我刚刚就是在吹呢?”
“什么?”楚仪没听清。
“没什么。”盛祜连忙摇摇头,继续闷声吃糕点。
“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向阳说过。”楚仪缓缓开口:“其实,在有向阳之前,我是一个青楼女子。”
“啊!”冷不防,一口咬到舌头,忽然觉得手里的糕点就不香了,想了想,还是不能丢掉,又放进嘴里。
“我当时在三里镇的群芳院以红缨的名字生活。”
“啊!”冷不防,一口咬到嘴唇,这回盛祜是真的生气了,果断中又恋恋不舍地丢掉糕点。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曾在三里镇生活。
“我从未想过我会自己离开,直到有一天晚上,我遇到了两个人,一个跟我聊了心事,一个与我有了向阳。”
“那一天晚上,因为向阳的生父替我赎了身,所以第二天我就离开了群芳院,结束了红缨的生活,恢复了我的本名,楚仪。”
“我一直想找到向阳的父亲,一开始只是为了报恩,直到我发现我有了向阳,我才更加坚定了要找到他的决心。可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带着孩子,向阳父亲留下的线索又不多,所以拖到了今日。”
“向阳的父亲留下了什么线索?”盛祜直接提出关键问题,毕竟牛皮吹大了,他也得动真格了。
“一个是,他说他少时曾流连京城的万花.楼。另一个是,我记住了他随身的玉饰,并将它绣在了手绢上。”说着,楚仪掏出手绢。
“桓?”盛祜眯了眯眼,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胡子,似乎是在表示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样:“向阳的父亲,他的名字应该带有桓字。”
“昨日,我去了万花.楼的旧址,那里已经没有万花.楼了,只有一些商铺。”
盛祜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万花.楼在十几年前被拆的一干二净,我也想不通拆它的人在想什么,不就是一个卖花的地方,拆它做什么?”下令拆万花.楼的人不说,他也不敢问,要不是今天听到楚仪说起,他已经不会去想起这个问题了。
“有一家胭脂铺的老板娘告诉我,她见过相似的玉饰,她还说这块玉饰跟皇室相关,叫我不要再查。”
“皇室啊?”盛祜豁然开朗:“皇室啊,那就简单多了!”
楚仪不知道盛祜忽然在高兴什么,她依旧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到这块玉饰与皇室相关,我开始打退堂鼓。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样都不能跟皇室有所关联,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这可太简单了!就是找皇室的人,而这个人,名字里带有桓字。”盛祜总结道,继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皇室,要是找黎民百姓,估计我就没了。”
“你真的能找到?”楚仪半信半疑。
“能能能!”盛祜拍拍胸脯,指着手绢说道:“不过我需要借用这条手绢,让别人给我认一认这是谁的玉饰。”
思索片刻,楚仪点点头,将手绢交到盛祜手上:“好。”
“最迟今晚就能给你答复。”盛祜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
“但愿我赌对了。”楚仪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一直遮遮掩掩,只靠自己,或许真的永远无法知道,向阳的父亲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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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蹦跳跳地回到护龙山庄,盛祜迫不及待要问一问朱无视,知不知道他们家有谁名字里带了“桓”字,可是去到他的寝室,只有素心一人。
“无视他说有事,出去了。”素心解释道,又问盛祜,赔礼道歉的情况。
“很好啊,你做的糕点,都被吃了一大半呢!”盛祜说道。
“盛祜,你嘴唇怎么……”
“这个不提!”盛祜直接转移话题:“我知道楚仪要找的人是谁了,她是要找向阳的亲生父亲的。”
“这个我知道啊。”向阳已经同她说过了,不然她也不会想要去尽力帮助他们母子。
“我跟你说,向阳的父亲可能是皇室中人!”盛祜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素心惊呼一声,“这么说来,向阳他可能是皇族?”
盛祜点点头,摊开手绢给素心看:“这是向阳父亲的贴身玉饰图案。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皇族中,有谁的名字带了桓字。我本来是想问问王爷的,可是他居然不在!”
“没关系,等一等吧!”
“不不不!”盛祜现在是一刻也不能多等:“我跟人家说,最迟今晚给她答复,我不能等。问不了王爷,我去问皇上也是一样的。”关键是他不能放着淘“金”小分队不管,所以他不愿意浪费时间,马上离开护龙山庄,前往皇宫。
彼时朱厚照正在御书房盯着眼前的奏折陷入深思,实际上是在想望天湖的事。
他已经及时去慰问过公主,又听到自己的小婶婶在望天湖被人劫持,他愈发觉得贼人不是那么简单。
“皇上,皇上!”一路狂奔,盛祜只差扑到朱厚照的身上:“皇上,你们家,谁名字里带有桓字?”
“啥?”朱厚照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脸茫然。
“桓字!就这个啊!”盛祜急不可耐地摊开手绢。
朱厚照只是看了一眼,就肃然万分地看着盛祜:“盛祜叔,你这个哪里来的?”
“你别管我这个哪里来的,我只想知道这个能通向哪里去!”盛祜急声催促:“快呀,皇上,快告诉我,你家里人谁名字里带桓,这块玉饰是谁的?”
“名字带桓的,只有……”朱厚照绷紧了脸,欲言又止。
“说呀!你要急死人了!”盛祜再次出声催促。
“唉!”叹了口气,朱厚照起身,走到另一边,盛祜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叉着腰来回走着:“名字带桓的,到底是谁呢,谁名字带桓?”
“盛祜叔,你看。”不多时,朱厚照走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看啥,我不看。”盛祜几乎是本能地回答道。
朱厚照又叹了口气,自己将小木盒打开,盛祜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探着身子看过去,盒子中,一块刻有“桓”字的龙纹玉饰静静镶嵌其中。
吃惊地看了看手绢的图案,又看了看盒子里的玉饰,盛祜几乎是不敢相信。
“盛祜叔,不用比对了。你手绢里的图案,就是这块玉饰。”朱厚照沉着声音说道。
“这不可能啊!”盛祜的心已经停止激动,反而是差点窒息:“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好不容易找到玉饰的主人,结果竟然是个跟楚向阳年龄相仿的臭小子,这让他怎么还激动得起来?!
“什么多大?”朱厚照疑惑不解。
“你怎么会是这块玉饰的主人呢?”捶胸顿足,盛祜一下子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朕没说朕是这块玉饰的主人啊。”朱厚照也是无奈至极。
“啊?你不是啊?”盛祜立刻站起来,心又开始激动不已。还有希望,还有希望:“那你快告诉我,这块玉饰的主人是谁?”
“这块玉饰,没有主人。”朱厚照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这一句话,直接让盛祜激动的心又开始冻结:“没有主人,那你还跟我在这里说什么?”
“盛祜叔,你能帮它找到它的主人吗?”朱厚照认真地看着盛祜。
“不能,别找我,我事情够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的。”盛祜已经不想再耗下去,合着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亏他激动了这么久:“我怎么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我还不如去问问,谁名字带了桓字。”
在盛祜要走之际,朱厚照叫住他:“盛祜叔,朕可以告诉你,皇族里,谁名字带了桓字。”
“谁啊?”兴许是怕又是白忙活一场,盛祜问得很是乏力。
“名字带桓字的,目前只有朕的皇叔,铁胆神侯朱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