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采却摇了摇头,“就一个纸人,并不能证明什么。长姐,你知道宫中有谁擅长厌胜之术吗?”
殷恬思索了片刻,叹气道:“这种巫术,一旦被发现就是砍头的死罪,谁会这般大胆?而且这巫术又邪门,我也不知道宫中有谁会精通此道。”
殷采却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那个第一次发现宸华宫的异象的姑姑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殷恬接着补充道:“她受了刺激,变得神志不清,在第二天夜里就跌入池塘中溺水而亡了。”
两人交谈着,很快就来到了瑞仪宫,殷采这次直奔着殷容的床铺而去,她只需找到殷容身上的纸人,就可以想办法破除这次的厌胜之术。
而厌胜之术,需用火系术法才能破除,想到这,她望了一眼默默跟在她们身后的徐品严,心底有些庆幸,徐公子就正好身怀异火。
于是,她便仔细地在殷容身边找起纸人的踪迹来,而坐在床铺前的宁妃一看到殷采,就冷冷道:“怎么?齐乐,你还没除去作祟的鬼魂吗?”
殷采也不理她,自顾自继续找着,殷恬却对宁妃的语气有些不舒服,道:“容儿深受噩梦之苦根本不是因为真妃娘娘的鬼魂,而是因为他中了厌胜之术。”
闻言,宁妃攥紧了手,“荒唐!这宫里哪有人会什么厌胜之术?”话音刚落,就见殷采小心翼翼翻开了殷容的枕头,一张裁成小人模样的白纸便蝴蝶一样,从枕头飞了出来。
殷采刚想催起灵气,捉住纸人,那个纸人速度却非常快,眨眼间就拉开了距离,四周的宫女惊呼一声,只见纸人从窗口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见状,殷采匆忙抛下一句,“我去追那张纸人。”便从窗口跃了出去,而殷恬也连忙对着自己侍卫们吩咐道:“你们去让保护齐乐。”
侍卫们领命,追随殷采而去,而趁这个机会,徐品严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那张纸人一直在前面飞着,速度奇快,饶是殷采速度再快,始终都与纸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那些原本紧紧跟着殷采的侍卫们却渐渐追不上殷采,
只能眼睁睁看着殷采的背影消失不见。徐品严则紧紧跟着殷采。
眼看那个纸人飞出了皇城,再也看不见,殷采只能停下了脚步,她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身边除了徐品严再没有别人。
“殷姑娘。”徐品严忽然出声唤道,闻言,殷采偏过了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徐公子,你怎么会在皇宫里面的?”
“我是来皇宫里面找我们少阁主的。”徐品严忽然又道:“殷姑娘,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殷采却有些纳闷,“你说的少阁主是谁?”徐品严一愣,缓缓道:“徐鹤龄。”殷采却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起脖子上系着的玉兔子,半晌才艰难开口道:“他又是谁?”
徐品严这才明白过来,殷采已经失去了关于徐鹤龄的记忆,他嚅嗫着,不知如何开口,却突然看到折回的纸人露出尖利的牙齿,就要贴上殷采的脖颈,他下意识一把扯住了殷采,带入了自己怀里,惊呼出声,“小心!”
殷采抬头一看,只见,徐品严手中一道烈火刚想窜出,便看到青火一燃,那纸人晃晃悠悠跌落地上,化成了灰烬。
徐品严望着那青火顿时愣住了,少阁主果然就在附近。这样想着,手臂上突然传来刺痛感,他这才意识到殷采在自己怀里,而殷采望着那青火,只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半会也没意识到自己被徐品严抱在怀里。
殷采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乍然闻到后,徐品严只觉得自己脸烫的不可思议,心跳也加快了不少,他像被蛊惑了一般,竟然不知道把殷采放开。
手臂上的刺痛感骤然加剧,深入骨髓,徐品严连忙放开了殷采,脸上又红又白,只见他垂下了睫毛,小声嚅嗫道:“殷姑娘,对不起,一时情急却冒犯了你。”心底却有些怅然若失,他早就知道,殷姑娘和徐鹤龄才是一对。
徐鹤龄是异火阁的少阁主,也是他们的神明,他怎么敢和他争夺什么?
殷采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没关系,谢谢你救了我,我们回去吧。”
她的道谢并不是没由来的,刚刚,如果那纸人贴在她身上了,她也会中厌胜之术。不过,殷采心底还是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施的厌胜之术了。
同样的,宁妃和其他人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一切与她的母妃没有任何关系。殷采只觉得,这事有些扑朔迷离。
徐品严默默地跟着她,有些纠结要不要开口和她说徐鹤龄的事,手上却忽然碰到了自己袖口,他低头一看,袖口那里挂着一个小巧的耳坠,徐品严立即明白过来,那是殷姑娘的耳坠。
他瞥了一眼殷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把耳坠藏入了自己的衣袖中,做完这一切,他的脸上还带着做贼心虚的羞赧之意。
而藏在不远处的徐鹤龄,看到这一切后,漆黑的眼却忽然变成了妖异的红,他的胸腔中涌起了澎湃的妒意。
师姐,你为什么任由他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