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却突然不自觉加重,像是要把殷采的手骨捏碎,他又道:“师姐,你为什么要让他抱着你?难道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将我忘记了?”
就算是抱着殷采,他依旧不知道满足。他只记得白天那个场景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暴虐的种子在心底霎那间就长成参天大树,堵住了他跳动的心脏,他只想毁了一切。
尤其是师姐,他想要她甜美的血液,他想抱着她一起毁灭,他想同她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他也舍不得伤害师姐。
这种破坏欲与保护欲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复杂感觉,令他自己也不能明白自己对师姐究竟是哪种感情更多一些。
察觉到自己又想要将殷采撕碎占有之时,徐鹤龄再次强迫自己掐断了这种可怕的念头。他声音沙哑,克制开口:“师姐,我知道不应怪你,都是他们让你忘了我。”
他一定不会输的,输给这种自己都觉得心惊的本能破坏欲。接着,他的手指又点上了殷采的脖颈,小心翼翼,那里的伤口是在月牙山的时候,被本能完全控制的自己咬出来的。
徐鹤龄轻声道:“师姐,对不起。”然后他将殷采的身子转了过来,与她额头相抵,半晌,他凑了过来轻轻啄着殷采的唇,喟叹道:“这里也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可一接触到殷采微凉的唇瓣,徐鹤龄的理智却变得溃不成军,他轻柔的啄很快就变成了凶狠地咬,他开始不停地啃噬着殷采的嘴唇,很快,鲜血的味道就弥漫开来。
徐鹤龄舌尖一扫,血腥味被他尽数吞入口中,待用舌头撬开殷采的牙齿后,血腥味又被他强制渡回了殷采口中,气息放肆地缠绵交融,两人的口中都充斥着腥甜的味道。
而梦境中的殷采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沼泽中,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让她快要窒息,她因为缺少空气,身体变得瘫软无力,眼看身体就要坠入更深的地方。
堵住的喉咙被分开,窒息感瞬间缓解,殷采连忙张开了自己粘在一起的唇瓣,艰难道:“疼。”
这细碎的嘤咛声却唤回了徐鹤龄的理智,他的唇珠终于离开了殷采的唇瓣。
徐鹤龄盯着她的唇,手指却抚了上去,她唇上斑斑的血迹被他用指尖时轻时重地晕匀,唇瓣顿时像被涂上了一层嫣红的口脂,令殷采整个人都变得妩媚妍丽。
徐鹤龄嘴角不自觉微翘,他忽然道:“师姐,让我陪你一起痛,好不好?”殷采却不能回答他,她依旧沉睡在梦境中。
可徐鹤龄并不介意,下一刻,他自顾自咬破指尖,用自己的鲜血在殷采手心处画了一个古老的图形。双足一翼,形如鹤,正是妖鸟毕方的印记。
可只有徐鹤龄才
知道,这并不是普通印记,这是他用鲜血勾画的同命契,然后,他在殷采耳边宣誓一般,缓缓道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才是真正的,同她一起坠入地狱,从此以后,他们的命彻底缠绕在了一起,成为一体。殷采的痛楚与欢愉都能让他同等地感受到。
红光一闪,见滚烫的印记隐入殷采手心,不见踪影后,徐鹤龄继续毫无顾忌地亲吻着殷采,两人唇舌追逐,血腥味中,疼痛不断传来,还夹杂着巨大的欢愉,他却是兴奋得快要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鹤龄终于放开了殷采,殷采的眼角不自觉沁出了泪珠,被他小心吻去,他忽然道:“师姐,对不起,你只需要我一个人爱你。”
说完,将殷采的身子在床铺上轻轻放平后,最后眷恋地望了她一眼,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黑夜中。
徐鹤龄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出现在师姐身边的时候。
他在等一个时机,等师姐明白自己的身世,恢复关于他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被父皇利用的棋子,察觉到自己再无人可依靠之后,他会带着她离开。
他在想法设法完全占据她的心,就算这个手段太过于卑劣,他也毫不在意。徐鹤龄只知道,到那个时候,师姐的身边再也不需要别人,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他会成为她堕入绝境之后的唯一救赎,没什么比这更让他觉得满足的了。
第二天清晨,殷采醒过来只觉得,嘴唇疼得厉害,她连忙来到镜子前,只看到,她的唇瓣不知怎么被咬破了,上面都是干涸的血迹,她抚了上去,不由得蹙起了眉,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做的陷入沼泽中的梦。
是那个梦太痛苦了吗?竟然痛苦到令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是,殷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默默思索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难不成,长信宫中有什么妖物吗?
想到这,殷采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并没发现什么,她叹了口气,暗自道: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等会,她还是去瑞仪宫看看殷容去吧。或许她能想办法从容儿口中得知是谁给他施加的厌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