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气转暖, 天空却飘起了雪。
雪花, 碎碎的,从X市的上空随转而落,像是被无意扔在了地上一般。落地时,刹那间便与大地溶在了一起。
李淡水依旧坐在“淡水屋檐”的窗边, 品茶, 看人。今天来往之人格外的少,许是和外面飘起的朵朵雪花有关。李淡水不禁黯然一笑,这是他近半年,最关注于赏景的一天了。
他根本记不起来,去年的冬天, 是否有下过雪。许是忘了, 或许下过,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
在李淡水的印象中, 只记得去年的那个冬季, 刺骨而寒心的阵阵北风。
卓景走的很安然, 却让李淡水不安然。李淡水的心里像是滴了水的油锅, 炸响的厉害。他不知道下面再会碰到什么事儿, 但卓景的死, 却让李淡水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凡人与愚人,而李淡水一直也觉得是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小人物。可是, 不管什么人, 都会有弱点。
在那个组织的大老板, 以及在芃远的策动下,一件件的事,一个个的人,他们尽是攻击人们的弱点。谁都会有无法支撑、孤独难耐的时候,没有得到他人的帮助便也罢了,却遭遇到某些存有其它目的的人的相左。
这些人,有是为了钱,有是为了通过别人的痛苦来减缓自己的痛苦。
那个幕后的老板,心狠手辣自不用说,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却一直居于幕后。这样的人,即使抓住了,也会想办法脱罪。
而那个芃远,虽然做的很多事情能够证明他罪恶滔天,却因为换了个身子,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李淡水知道自己也是个浑身弱点的人,随便拿个出来,就能把自己拿的死死的。
“唉呀呀,真是冷啊,这哪儿□□天啊!”
汤文文顶着满身的寒气到了“淡水屋檐”,从来不改她那叽喳的性子。
“呵,这□□寒!就冷这么几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今年可真怪,往年的春天可是越来越暖和,今年倒是反了!”
汤文文的声音消失在二楼的小厨房里,李淡水不禁莞尔。一般来说,冬暖春寒,可是去年冬天却是李淡水长这么大,觉得最冷的一次。
就在李淡水胡思乱想的时候,随着“淡水屋檐”门上轻响的风铃,“淡水屋檐”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左丽丽,李淡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两抽。
“你,怎么是你啊?”
刚从二楼走下来的汤文文,一看清来人是谁,话语中便豪不客气的有了逐客之意。
左丽丽看了一眼手拿水壶的汤文文,没有理她。而自己,则是径直坐在了李淡水的对面。当左丽丽坐定,看了一眼李淡水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李淡水!”
“嗯?”
“我们还是同学吧!”
“嗯,是!”
汤文文对于左丽丽的三番四次光顾“淡水屋檐”,早已心存芥蒂。为了表示自己对左丽丽的极度不满,她慢走到他二人坐的桌前,拿起李淡水已空的茶壶,为他填了热水。
而左丽丽的面前空空如也,汤文文一点儿也没有给她倒杯热水的意思。左丽丽看见汤文文给李淡水填完热水后,居然走到了大桌后,拿起杯子倒了杯热水,然后坐下来,慢慢喝着热水。
汤文文捧着手里冒着气的热水慢慢的喝,对于左丽丽投过来的视线,她装作没看见。如果视线能把人穿出窟窿的化,汤文文此时应该被左丽丽的视线穿成塞子了。
李淡水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摇了摇头。他走上二楼,找出一个空的玻璃杯,为左丽丽沏了杯热茶。
左丽丽双手捧着茶杯喝水,她觉得太冷了,她需要温暖。
想到此,左丽丽不禁愣住了。
她总是往李淡水这里跑,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她是觉得孤单而寒凉,总是觉得冷嗖嗖的,而李淡水正如眼前的这杯热茶一样,让自己觉得温暖。
左丽丽想到此,心里大骇,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可怕。她想要的现在都有了,而这些是李淡水不可能给她的,所以她当初才会毅然的分手。而如今,自己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些不该有想法。
左丽丽的行为,让一直静坐的李淡水和汤文文大吃一惊。
因为左丽丽,什么也没说,忽然坐起身,慌慌张张推开门就走了。简直,就像是在逃。
李淡水与汤文文面面相觑,不知道左大小姐,又唱的是哪一出。
本以为左丽丽惊慌失措的突然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可是“淡水屋檐”才清静了两天,左丽丽又来了。她那天慌乱的跟逃一样的走了,回到酒店,前思后想,觉得自己在李淡水面前失了面子。
这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左丽丽心不甘,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怎么把自己掉在地上的脸面,大大方方的拾起来。
就在左丽丽费劲脑子想折时,而原沉酌却给了她一个这样的契机,她觉得,这次,一定可以把面子从地上拾起来,而别人根本也不会知道。
左丽丽就怀着这样的心思,再次推开了“淡水屋檐”的门。“淡水屋檐”门上的风铃,左丽丽今天听起来,都格外的好听。
“你,你怎么又来了?”
汤文文依旧是豪不掩藏自己的厌恶,而左丽丽则是乐呵呵的坐在了窗边。
“又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