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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2 / 2)

郭仲韦回想那天,他才从医院出来便接到了乔安的电话,说她小时候的保姆阿姨不小心摔下了山。

电话里声音断断续续,他立即开车过去,路程有点远,还是山路。

马不停蹄终于赶到这里,还好保姆奶奶没事,就是腿摔断了腰修养一段时间。

乔安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让他走,他一动身,乔安就哭哭啼啼的。

他也着急,这里没有信号,也没有一家村民安装座机……

善皙不想理郭仲韦,无奈五脏庙提前缴械投降,让她的气势弱了几分。

郭仲韦唇较轻勾,揉了揉善皙的脑袋:“锅里有吃的,热的。”

农家灶台的旁边,小桌子已经架好。

三碟小菜,几个馒头,还有些煮熟的鸡蛋。

善皙实在饿急,也不客气,拿起馒头就开吃。

别说,这馒头很有嚼劲,有点甜,很好吃。

在善皙吃饭的档口,郭仲韦给她找来了一双棉拖鞋,帮她把高跟鞋换下。

高跟鞋已经沾满了泥巴,不见本来的模样。

把鞋放在一边,郭仲韦把院子里的拆抱了进来,往灶里头递。

善皙终于缓了过来:“你这是在干嘛?”

灶上有两口大锅,里边都是水,郭仲韦大晚上烧什么?烧水?

“我妈想泡澡,给她烧水。”

一锅水开了,郭仲韦舀了起来,装进木桶里。

“我也想泡。”

这村子太潮湿了,善皙有点受不了。

这男人正好需要惩罚一下,让他再一声不吭地消失?!

“好。”

郭仲韦笑了起来,拿起灶台旁的扁担,开始挑水。

善皙叹为观止,待郭仲韦挑着空桶回来,她好奇:“郭仲韦,你居然会做农活!”

男人望了善皙一眼,意味深长:“我还会……‘耕地’……等下‘耕’给你看看。”

话里的话,善皙愣是没听明白,还傻傻地问:“大晚上你看的清么?”

外头已经黑漆麻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没应话,只顾着烧水。

他得烧快点,让女人好好洗个澡,洗完澡才好办事。

——

泡澡的澡盆是木质的,跟古代的那种浴桶神似。

乔安洗完澡跟善皙打了个照面就去睡了。

郭仲韦用艾草刷了几遍,才把水倒了进去。

两大桶开水,兑了了一桶半冷水,浴桶里的水这才有一半深。

洗澡间很简陋,门板稀稀拉拉地,透着些门缝,一个浴桶已经占了有一大半地方。

郭仲韦给善皙打好水后,定定地站在哪里,没有打算出去的样子。

善皙的气还没消,继续找茬:“水只有一半,我要一满桶。”

谁知男人不紧不慢地脱|衣服,脱完后当她的面光溜溜地蹲进浴桶:“满了。”

“……”

善皙不敢相信,这男人是在耍|流|氓。

她不愿过去,被男人一手捞了去,整个人跌进浴桶里,被男人接住。

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红色的蕾丝内衣轮廓若影若现。

浴桶里的水漫了出来。

水温很合适,男人在给她脱|衣服。

善皙一瞬都不想动,伏在他怀里,轻轻的问:“想我没?”

“想。”郭仲韦啄了啄善皙的粉唇,拿起了一侧的肥皂,开始给她洗澡。

善皙使坏,纤细的手指在某处打着圈:“是你想,还是……它想。”

男人闷哼,声音沙哑:“都想……”

不远处的土灶里柴火还在烧着,锅里头的水在不断翻滚。

没有人理会它们,在夜里,更有意义的事情需要去做。

——

第二天,善皙是被骂咧声吵醒的。

究其原因,灶台上的大锅被郭仲韦给烧穿了底。

善皙得知,噗呲一笑。

她来时匆忙,没有准备行李,身上也就这么一套衣服。

外衣可以把乔安的衣服借来穿穿,内衣就不行了。

偏僻的山庄里别说烘干机,连吹风机都没有,空气潮湿晾干更是不可能。

郭仲韦就搁在灶台边给她烤,递一次柴就回到房里跟她亲热一回,如此反复,锅里的水烧干了都不知道……

乔安在灶旁数落,郭仲韦坐在厨房外的水龙头旁边小马凳上,刷着东西。

善皙走近,男人一手拿着她那沾满泥巴的高跟鞋,一手拿着一支用过的牙刷。

动作稍显笨拙,却又刷得细致,认真;好似对待一件至高无上的宝物。

一寸一寸地,刷得很慢,生怕有水打湿高跟鞋里侧。

平时鞋上沾了一点灰就擦半天才肯罢休的男人,此刻毫不介意泥水溅到了他的西裤上手上……

善皙看入了迷,瞧着男人在时间悄悄流逝中,把她的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刷得干干净净,光洁如新。

郭仲韦刷完鞋子,才发现善皙就站在他身后。

身上的衣服乔安的一件吊带绿长裙,外边是白色的针织开衫,倒是穿出了与乔安不同的味道。

白皙的脖颈上还有些暧昧的红痕。

他给她拢了拢,将他的“杰作”遮住。

乔安心知肚明,就知道这口锅破了跟善皙来了脱不了关系,这么些天都没破,偏偏善皙来了就破了。

锅破了做不了饭,炉子上只能熬粥,一行人只好去领居家蹭吃。

张老太确实有些老了,牙齿都掉了快有一半,只喜欢喝粥。

她坐在轮椅上,看了眼善皙,又抬头看了看郭仲韦,眯着眼笑。

乔安现在瞧着倒比饭局上正常许多,她开始说起张老太摔腿的缘由。

”那天跟你们吃完饭,我就来了这里,给张妈说到仲韦要结婚了,她高兴得不得了,跑去竹林里砍竹子编摇篮,就想着跟你们一个惊喜……摇篮倒是编好了,她又想着孩子一岁要抓周,要用到大簸箕。竹子不够了,她又去山上砍竹子了……前阵子看她手脚挺利落,我独独的那一次没有跟去……谁知道……“

乔安一边说一边擦泪,张妈看着她长大。在乔安嫁人后,她就回了自己的家乡,知道乔安怀了孕,托人给她送了竹摇篮。

只是……她没用,当时已经被郭自明给气糊涂了,儿子都没打算要了,更何况其他身外物。

每每想到,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

对于张老太摔断腿这件事,乔安有些怀疑。

虽说老太年纪是大了些,可她身子骨硬朗得很,怎么偏偏在自己没有跟上的那一次摔了腿?

她问张老太,老太一直都摇头,只说是她不小心。

乔安望着善皙,拍了拍她的肩:”你别怪仲韦啊,我害怕……所以把他叫过来了,还不让他回去。”

她说完,嘴巴撅了起来,好似要哭。

善皙没见过这种阵仗,这才正常一会儿,怎么久突然像小孩儿一样哭了……真有些,手足无措……

郭仲韦见状,立即说:“妈,你别吓她。”

母亲精神时好时坏,郭仲韦一清二楚。

跟郭自明见面就会变成疯婆子,在自己面前会变成小孩子,指不定是装疯卖傻。他也不想戳穿,只要她高兴就行。

乔安听言,止住眼泪,笑了起来。

她拉着善皙,蹦蹦跳跳地往邻居家里走去。

郭仲韦把粥接过来,推着张老太,跟在她们身后。

张老太的邻居是一对中年的夫妻,面目很和善,帮他们做了一桌的菜。

口味有点清淡,善皙吃不惯,觉着像是没有放盐。

郭仲韦从厨房端了一碟酱出来,搁她面前:”拌饭蘸着吃。“

善皙照做,果然味道要好了许多。

她慢慢地吃,郭仲韦给她夹菜,听老太和邻居寒暄。

邻居叔叔话不多,阿姨倒是健谈,为了照顾他们几个外来的,都用普通话聊天。

“阿婆啊,我现在突然记起来了,前阵子听村长说有人找过你叻。还说给指了路,也不知道找到你没,那人是谁啊?听说好像挺凶的叻。”

村子里闭塞,但凡有一个外地人过来久会被传得满村子都知道。

没有网没有娱乐项目,唯一的消遣就是一群人凑作堆,都说说自己碰到的稀奇事。

张老太摇头,最近来的也就在场的几个了。

乔安是她带大的,看郭仲韦和善皙就想是看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越瞧越喜欢,对聊天也没了兴趣,把话题一直往俩年轻人身上带。

“两个小朋友什么时候婚礼啊,不知道我能看得到么。”

“肯定可以的。”

善皙放下碗,笑着对老人说。

又怕可信度不够,她继续补充:“我们回去就领证了,领完就办婚礼。所以啊,您得赶紧养好身体,婚礼等着您来参加呢。”

“真的?”郭仲韦抬头,望着善皙,眼底的惊喜掩盖不住。

善皙白了男人一眼,她看着像是说假话的人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某人好像还没求婚,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确定,只怕某人会不愿意娶我啊……”

来这里找到他之前,最坏的情况她都设想过了。

昨天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初步确定,早上醒来见他耐性细致地刷自己的高跟鞋,她已经肯定。

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了,他们得珍惜当下。

胡迎烈那里,怕是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了。

没有谁能阻挡他们在一起,死神也不能。

在场的人都盯着郭仲韦,奈何这人又闷声不坑的。

一般人看到这情况直接就势求婚了,奈何这男人傻愣着一动不动。

一屋子人都吃完饭,碗都刷完了还没反应。

善皙拉着他让他走人,谁知还没碰到他,人突然都溜得没影。

男人腿长,一会儿就不见人,村子里家家户户还挺密集,房子大多都修得一样,善皙怕自己迷路,索性不追了。

“等着他给你惊喜吧!”

乔安把张老太推了出来,跟在善皙身后说。

“咱们去瞧瞧张妈编的摇篮,看看怎么带回去。”

惊喜?

善皙瞧了瞧不远处的山地,地上的泥巴还没干透。

希望惊喜不要成了惊吓……

——

胡慕萦回到观澜郡,才知道善皙去了B市。

胡迎烈在客厅大咧咧坐着,见她终于挺着大肚子回来,心里才放下心。

”这一整天的,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胡迎烈才在电视里看到一个新闻,孕妇逛街的时候突然要生了,直接在大马路上生下了孩子,也没个人帮帮忙……

越想越后怕,等丫头回来,一定要24小时看着她,都快生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差池。

胡慕萦答得利落:“跟定玟一起出去了。”

“老婆,你叫我啊?”简定玟在厨房帮厨,听到有声响,就踩着应该是胡慕萦回来了。

胡慕萦剜了他一眼,简定玟摸了摸鼻子,这下倒好,老丈人消气了,老婆气又上来了。

谎话一戳即破。

胡迎烈站起来,扶着胡慕萦坐下,语重心长:“你也是要当妈的人了,外面多危险知不知道,现在肚子又大,脚都看不到了,一脚踩空了怎么办?外面人来人往的,不小心有撞到你……跟爸爸说说,你今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太反常了,胡慕萦是最乖的孩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难道有棘手的事情非得瞒着家里人?

他坚决不允许,孩子要生了,孕妇要保证心情愉悦。

那些操心的事情,就让他这个爸爸来做。

“我……”

胡慕萦不想说,也不想撒谎,但胡迎烈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孩子不想说,你就别逼她了。”

善歆端出来才洗好的水果,用湿巾帮胡慕萦擦了擦手,把银叉递到她手上。

年过四十的她,笑的依旧好看。

“吐鲁番那边邮过来的,才收到,赶紧吃,又甜又鲜。”

胡慕萦眼底酸涩,对比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善歆作为母亲,剪纸无可挑剔。

哪女人让她保密,有什么秘密可保的,还当着她的面数落胡迎烈和善歆,说胡迎烈就是喜欢年轻的女人,善歆比她年轻,还会手段,把胡迎烈迷得团团转……

胡慕萦忍无可忍,她怀孕快要生了,以为母亲就是想见她一面而已,没想到……

失望透顶。

她又何必为了那个女人隐瞒家人?

“爸爸,你前妻找我,还让我不要说。”

胡慕萦面无表情。

眼前的葡萄颗颗饱满,递了一颗到嘴里,果然清甜。

美食是治愈坏心情的良药。

这一下胡迎烈脸色倒是变了,善歆也尴尬了。

她只好继续去厨房忙活,胡迎烈的前妻,是永远扎在她心间的一根刺,她每每出现一次,心中便会多痛一分。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次韩向芮回来,说不定有什么坏事发生。

简定玟清了清喉咙:“爸,饭差不多好了。”

说完他凑到胡慕萦跟前,摸摸她的肚子,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动作。

“萦儿,老公我刚刚给你做了蛋羹。”

“我爸不生气了?”

没有胡迎烈的许可,简定玟不可能好好地待在这里。

“我这么好的女婿,他怎么会生气。转移了转移了,他在生郭仲韦的气。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还是我靠谱些。”

简定玟使劲得得瑟,拿过胡慕萦手里的银叉,给自己扎了葡萄,想用嘴喂她。

胡慕萦急忙拦住,长辈都在还敢顶风作案。

“郭仲韦怎么了?”

简定玟压低声音,生怕胡迎烈一个不高心,又开始“连坐”,把他们俩兄弟又拒之门外。

“他瞒着爸妈带善皙去见了家长……这些天还翘班……善皙还不知道他去了哪,到处找他……爸爸原话说的是——”

他挺了挺胸,压低声音,开始还原胡迎烈当时说话的神态,竟学了个七八分精髓。

“仲韦啊,我对他太失望了,做女婿没女婿样,做领导没领导样,做男朋友没有男朋友样……给了他机会,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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