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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2 / 2)

闻识在厅中摔袖子跺脚,“笨死了笨死了,我师父怎么能看上你这头笨熊,他瞎了眼了……”

江边垂头叹气,“毕竟是你师父,你这样说他不妥吧。”

“你这个没有担当的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见过他夜夜偷偷流泪?见过他即使饿上三天也不肯将你送他的破玉佩当掉?见过他为了你一句西域美景奔波了数年?让我对着荒漠啃了数年的葡萄干?”闻识将脚边凳子踹翻,愤怒瞪她一眼,那一眼竟饱含了伤痛,江边一怔,红了眼眶,她勾勾手指让闻识来到身边,抚摸闻识头顶,“孩子,你说的对,我是笨熊,他是瞎子,我们都傻到家了,要是你以后遇见喜欢的男子,千万别放手,否则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闻识将她手摔开,吼道:“我才不会再把心放在男人身上,情啊爱啊什么的,你们去玩吧。”

开玩笑,你被青楼的哥儿拒绝一次,看看伤不伤心。

闻识回去将陆远甄揍了一顿,咬牙道:“这是给你利用我的教训。”

陆远甄眼泪汪汪地抱着头否认,“没呀,阿识,我拿你当姐妹。”

闻识将拳头放在她眼前又比划一阵,“这下你没有拦我的借口了吧。”

陆远甄叹气,“你要走随时可以走的呀,我没拦着你。”

闻识冷冷一笑,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准备启程去江南。陆远甄看着她的背影,抄着手慢悠悠地说:“唉,还想着告诉你哪里可以采到香茗花呢,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疗伤圣药啊。”说完,嘴角一勾,满意地看着闻识怒气冲冲地踏着大步向她走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问香茗花的地点。

“离此处几百里的山脉中,那里毒物遍地没人敢去,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但你不能去江南可与我无关啊。”

闻识急冷哼一声,等她说完便飞似的冲了出去。

可这厮真是天生克她的,她本来已经寻到了香茗花的踪迹,只要耐心守候几日就能采到,偏偏那日陆远甄来山谷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说,结果竟然是向她哭诉母亲逼她娶一个公老虎的事情。

闻识气的直踹她,反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喝了半壶,珍藏了五十年的烈酒,将她撂在了地上两天两夜,两天后再醒来时什么都晚了。

闻识一边爬,一边第无数次在心里念叨,“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活等了我一年,真该活刮了她,今天若是再摘不到我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在巴蜀!”

她吊着绳子艰难地爬到半山,果然见到那朵紫色的花瓣已经展开一瓣,她静静地等待,终于八片花瓣如约绽放,闻识欣喜地想哭,她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那朵紫色脆弱的花身放到背篓,只等回去炼化药中。

然而就在她拽着绳子往下的时候,上方忽然传来清亮的叫喊声,闻识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团黑影由远及近向她冲来,眯眼往去,见黑影慢慢变成个人形,心中暗叫不好,手脚并用往下顺,可没等往下一寸,那影子已经重重砸到她头顶。

闻识下意识抱着那祸害飞驰疾下,在撞段了几根树枝后妥妥落地,那团影子不出所料地砸到她身上,她吐口老血,昏倒前心中大声哀嚎:“我的药啊……”

延绵不断的红叶山脉的深处,一座木屋安静地坐落在山脚。屋子不大,地址选的好,平日大部分时间可以照射进阳光,房子外延伸数十道石阶,石阶的尽头架着一口小小的锅,再远一点便是一片鲜红的山林,站在门口向下望去,还可以见到不远处一条潺潺的小溪日日奔流不息。

沈从岸靠着门框艰难地站在门口,被石阶外火红的世界境像迷红了眼。就在前一刻钟,他还安稳地躺在床上,被窗外飞鸟争鸣的叫声吵醒,撑着双臂坐在床上打量小小的木屋,床边就是窗户,对面是个木质的柜子,再往前一点摆着张矮桌,桌边只有一个矮凳,墙上挂了一个草帽,再然后便是一架又一架的草药。

这间木屋的属性如此明显,可即便它十分无害且风景如画,沈从岸的心依然高高揪起。

他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对于一个男子来说这意味什么!

他立即爬下床去,罕有的惊惶让他没有看见床头放着的粥碗,碗啪地一声摔碎在地上,他惊了一下,右脚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又重重摔到地上。

钻心的疼让他在地上匍匐了许久,久到忆回前景,久到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自己是本是带着一众家仆的,来到红叶山附近却被流寇追赶,慌张间竟与众人马车走散,被数人追困到一座山头。那些人没有遮住脸,骑在高头大马上纷纷对他讪笑,毫不在意自己容貌被看见,她们没打算让他活着,而在死前会遭遇什么他很清楚,于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去死的这个过程其实很短,短到他来不及回忆一生,只记得一路撞上许多横生出来的树枝,大概由此捡了一命,隐约又看见那张脸,许是心头幻想。

说起来这两年他也并不曾想起那人几回,他太忙了,忙的没有喘息的余地,忙着生意上虚与委蛇,忙着沈家一帮亲戚的觊觎,忙着……体贴他的妻子。

沈从岸静静等待那一阵疼痛过去,小心地扶着床边单脚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紧紧夹住右腿的两条木板,知道自己的命确实是保住了。

拖着一条腿费力来到门口,沈从岸思忖着该如何跳下台阶,还没想个究竟,便看见林中一个身影在树枝后面来回走动,他眯起眼睛望去,偶尔从树影间见到那人一手叉腰,一手摸着后脖颈,在林中来来回回地走,似是十分苦恼的模样。

良久,那人像是若有所觉,穿过树丫分叉处,逆着光,猛然抬头望向沈从岸,沈从岸站立高处,在晨光中看清那人的刹那,心中像打翻的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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