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爱你。”闻识头偏向一侧,嘴角依然挂着大大咧咧的笑容。“我最看你在床上忸怩的媚态,听你嘴里细碎的□□。名动宣城的沈家大公子啊,比天香楼的花魁还要动人呢。”
笑容刺破了他心里的不甘,一颗心跌入谷底,眼神逐渐疯癫,两手竟死死掐住她细长的脖颈,“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日日苦学,时时盘算,宣城之人哪个没受我沈家恩惠,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整日在背后非议我,凭什么骗我!就为我是男人!?”
闻识没有抵抗,任自己脸色发绀,几乎断气,沈从岸的眼泪忽然就淌了下来,他捧住闻识的脸,小心翼翼地赔笑,“不会的闻识,你和她们不同……”
“是呀,我和她们不同,我得到了你的心。”
沈从岸小心翼翼的笑容渐渐消失,面容带上几分冰冷和癫狂,他颤巍巍地拾起衣带……
太碍眼了,闻识的笑容和目光今日为何这样令他难受,沈从岸难过地抵住她额头,声音颤抖可怜,“闻识你说,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没有回答。
沈从岸笑的十分难看,仰头用力挥了她一个耳光,闻识怜悯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了一见到他便亮晶晶的光芒。
沈从岸冷下目光。
如此几次撕扯,委屈,闻识眼神始终冰冷,他忽然埋下头死死咬在她脖颈,直到尝出鲜血的意味。
身下终于传出闻识沙哑的碎音,沈从岸死死抵住她的身体,无声地哭泣,良久,他忽然一窒,人便慢慢俯在她身上睡着了。
屋中静谧无声,粗大的龙凤红烛忽明忽暗闪动几下,再次重回光亮,香炉早就燃尽,闻识光着身子有些冷,手腕翻动几下便挣脱了,她掀过宽大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下手可真黑呀,脸上身上一阵酸疼,疼的龇牙咧嘴,低头将沈从岸揽在怀里,将他脸上泪痕吻去,发髻拆散,又将自己头上的白玉簪子摘下,一手将两人的发丝缠成了个死结,方才缓缓睡去。
清晨,无人来扰,一缕光线透过纸窗打在沈从岸的脸上,睫羽颤动两下,眼睛缓慢张开,片刻察觉一只温热的手搭在腰间,瞬间便是一愣,大红喜烛和红色窗幔闯进眼里,昨晚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他咬紧唇不可置信地抽气,目光落在闻识浑身是伤的身体,颤抖着手去摸。
闻识眉心一皱,两手用力将他往怀里塞,片刻耳边传来隐隐的水滴声,睁眼去瞧,见沈从岸无声落泪。
“夫君怎的大清早就来水漫金山了?”
沈从岸挣脱出去,捂着棉被黯然说道:“昨晚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忽然疯了一般,竟然把你伤成这样。你的话……你不是这样的人,又为何故意来伤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识脸肿的像猪头,打了哈欠坐起身来,露出□□的上身,沈从岸双颊一红,埋下头去,又忍不住去看她身上青红交错的印子,他究竟干了什么,!
闻识哈哈大笑,捏住他下巴在嘴上啃了几口,“我这个郎中不仅会医身上的病,还会医心里的病,红叶山中,还有那日我家里,你只要睡熟了便要做噩梦,我虽不知你梦中究竟见到了什么,可从你偶尔梦呓中却能猜出一二,亲亲夫君,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你把那一面藏的自己都找不到了,可它还是像个影子一样昼夜潜伏,昨日我让人在香炉中加了些让人神志躁动的药草,再说些刺激你的话,你才能放任自己将那些阴郁情绪都发泄出来。”
沈从岸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所以你放任我伤害你!”
闻识腆着脸,邪笑道:“怎么能叫伤害呢,我倒是乐在其中,巴不得你天天这样伤害我……”
沈从岸面色难堪,两手攥拳深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被子冲门口大喊:“青橙,蔚蓝。”
话音未落,门便向内推开,青橙端着铜盆,蔚蓝拿着衣物走进房中。两人嘴角同是含笑,青橙目不斜视,蔚蓝却眼珠子乱瞟。
闻识慌忙钻进被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巴巴看着沈从岸下床穿衣,谁知刚到床边,沈从岸头皮一疼,瞬间跌回床上,他抬眼看去,见两人头发尾端缠绕在一起,牢牢打住个死结。
“青橙,剪刀!”
青橙放下水盆去柜子下端掏出一把剪刀递给沈从岸,沈从岸抓住自己的头发咔嚓绞断,也不在意□□着身体,霍地站到地上。
“小心,地上凉。”闻识惊呼,伸手要抓回他,被子一角又在掉落,忙又缩了回去。
沈从岸很快穿好衣服,斜乜了闻识一眼,“闻郎中还是担心自己吧,你们今日谁都不许给夫人拿衣服来!”
说完,在闻识惊愕的神情中粗粗地洗了把脸,头上挽了个半髻,人便消失在门后。
蔚蓝临走时红着脸将地上二人散落的衣物全部拾走,闻识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门板,半晌捂住额头,“这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