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姜吉吉被谭森抱着, 双手蜷缩在身前, 摸索着拽住了谭森的领带, 小声的抽噎着：“手机……还我手机……王八蛋……”
谭森一愣, 想到没拿姜吉吉的东西，抱着他又折回去一趟。
重新拿到手机的姜吉吉窝在谭森怀里, 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什么宝贝，眼睛眨了眨，泪水很快就干了，仿佛刚刚哭啼啼的人不是他一般。
谭森视线下垂，观察着姜吉吉, 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唇角微勾。
姜吉吉眯着眼睛盯着手机，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晃悠, 他用手指点了半天, 才点开手机, 又戳了一会儿，谭森的口袋就震动起来。
姜吉吉一拿到手机就给谭森打起了电话, 谭森现在双手抱着姜吉吉, 当然没空接, 所以只是双手向上拢了拢姜吉吉，没理响个不停的手机。
手机响了许久，直到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一遍一遍的重复响起, 姜吉吉才按了挂断, 眼睛眨巴眨巴, 眼见着一大颗眼泪挂在了眼角。
目睹了全程的谭森几乎要叹气，他就连莫名其妙变成猫，都没有此时觉得手足无措。
把姜吉吉放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谭森坐进驾驶座，看到姜吉吉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捧着手机，还在哭。
一双眼睛已经被他哭的通红，茫然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再这么哭下去，明天眼睛一定会肿。
谭森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放在车上的架子上，没看姜吉吉，说道：“给我打电话。”
正在抽噎的姜吉吉根本听不进去，自顾自的掉着眼泪。
谭森又说了一遍，姜吉吉还是不听。
无奈，谭森干脆伸出一只手，掐着姜吉吉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看着他哭红的一双兔子眼，说道：“给我打电话，现在立刻。”
姜吉吉睁大眼睛，打了个嗝，这才用指尖笨拙的戳着手机屏幕，半响才拨了出去。
谭森的电话立刻响了起来，他点了接听，随后对姜吉吉说道：“不是想跟我讲电话吗？说吧。”
姜吉吉看了看谭森，又去看手里的手机，半响才懵懵懂懂的把手机贴在脸颊边，开口第一句就是：“王八蛋……”
谭森：“……”
姜吉吉仔细的听着，见手机里没人说话，立刻求助的看向谭森，嘴巴扁了起来，又要哭：“没、没有人说话——”
谭森无奈：“我在。”
手机里终于有了声音，醉酒的姜吉吉一会儿狐疑的看一眼谭森，一会儿又去仔细听手机，两边都有声音，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好在电话打通了，姜吉吉立刻控诉起来：“谭森是王八蛋——欺负人——”
谭森边开车边安抚他：“我什么时候欺负你？”
姜吉吉的控诉立刻卡壳了，想了半天没想到谭森欺负他什么了，就是觉得委屈，立刻转头去看谭森，指着手机小声抽噎：“他欺负我——”
谭森见不得姜吉吉的眼泪，头都要大了，立刻说道：“好，是我欺负你。”
姜吉吉这才满意，继续对着手机嘀嘀咕咕，大多数的话都听不清楚，但是偶尔几声清晰的“王八蛋”谭森还是能够听清的。
就这么被姜吉吉在手机里骂了一路，到家时，姜吉吉已经缩在一边睡着了，手机还不忘紧紧的捧在手心。
谭森先下车，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抱起姜吉吉，姜吉吉睡的不安稳，立刻睁开了眼睛，戒备的看向谭森。
见到是谭森，像是认识，又像是忘记了，倒是不再那么戒备。
谭森抱着姜吉吉向上颠了颠，姜吉吉下意识的搂紧谭森的脖颈。
只听谭森低沉的声音响在耳际，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冲刷着姜吉吉侧脸的皮肤：“喝多了还有戒备心是好事，但是不要对我戒备。”
被酒精占据的大脑不足以让姜吉吉听懂谭森说了什么，但他听得出这是他熟悉的声音，所以他安心的把脑袋靠在谭森宽厚的肩膀上，脸颊紧紧贴着谭森的脖颈，闭上了眼睛。
这幅模样，就像变成了大猫的谭森日常把脑袋埋在姜吉吉颈窝时的情形，只不过此时两个人的地位颠倒。
谭森走路很稳，一路抱着姜吉吉坐上电梯，进了家门，突然亮起的客厅灯光让姜吉吉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仍旧熟悉，忍不住挣扎起来，想要下地。
谭森便顺从的把姜吉吉放下来，看着他踢掉鞋子，光着脚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跟在姜吉吉身后换好鞋的谭森时刻注意着姜吉吉的动作，就怕他突然摔倒。
好在姜吉吉虽然走的晃荡，但仍旧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不是姜吉吉自己的卧室，而是谭森的卧室。
从第一天搬进了谭森的私人公寓，姜吉吉就对这间卧室充满了好奇，无他，谁让谭森第一天就给他制定了规矩：晚上十点以后不许去他的卧室。
虽然后面谭森出差，大猫闯进来过几次，可姜吉吉自己却是没有私自进来过的。
都说喝酒壮胆，平日里的姜吉吉还是怂的，但是现在可不是。
只见他像是个搜寻自己领地的小皇帝一般，猛地推开了谭森的卧室门，随后还不忘转头，挑衅的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谭森，然后向里迈进去一步。
谭森挑了挑眉，并未阻止他。
谭森的不阻止，让姜吉吉胆子更大了，意识模模糊糊的，另一只脚也跟着迈进了谭森的卧室，随即开心的原地蹦了两下。
显然醉酒也无法阻挡姜吉吉对这里的好奇心，他欢呼一声，绕着卧室的墙边转悠起来，边转悠边指指点点的做着评价。
他一指灰突突的床单，转头冲靠在门边的谭森说道：“难看！”
然后再指着同样色系的窗帘，批评道：“太暗！”
指着空荡的床头柜：“太空！”
指着谭森已经够大的双人床，犹豫片刻，转头有些委屈的看向谭森，“不够大……”
谭森就靠在门边，任姜吉吉把他的卧室批评了个遍，随后启唇，轻飘飘的问道：“有什么是你觉得好看的？”
姜吉吉歪了歪脑袋，转身的时候左右脚打结差点摔倒，随后自己站稳，谭森收回要伸出去的手，重新抱臂在胸前。
“好看的？”
姜吉吉迟疑的四处看着，仿佛这是多么大的难题一般。
半响，姜吉吉动了，他缓缓抬头，指了指谭森。
谭森问道：“什么？”
姜吉吉抿着唇角，笑的有些腼腆，“你，好看。”
谭森双手放了下来，看着姜吉吉傻乎乎的笑脸，说道：“谁好看？”
姜吉吉换了只手指着谭森：“你，你好看啊。”
谭森：“我是谁？”
姜吉吉收回手，疑惑道：“你是谁呀？”
谭森向着姜吉吉的方向走了一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谁？”
姜吉吉被谭森的神情吓到，有些害怕的后退，像个小复读机似的跟着重复：“你是……谁？”
谭森又走了一步，姜吉吉跟着后退。
两个人在卧室里展开了拉锯战，终于姜吉吉靠在了墙角，退无可退，而谭森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所有退路，“姜吉吉，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姜吉吉抬头，哭过的双眼依旧通红，视线在努力对焦，嘴巴动了动，半响才说道：“你是……”
谭森鼓励的看着他，姜吉吉打了个哭嗝，说完：“你是王八蛋！”
谭森一拳砸在了姜吉吉脑袋旁边的墙上，吓的姜吉吉紧紧闭上眼睛，还不忘喊着：“谭森救我！谭森救我！”
谭森终于气笑了，低头紧盯着姜吉吉，“你认不出我，还要我救你？”
姜吉吉慢慢睁开眼睛，这才像是看出眼前的人是谁一般，迟疑的叫道：“谭森？”
谭森有意逗他，沉着嗓子，回道：“喵。”
姜吉吉彻底迷糊了，“大猫？”
谭森：“你猜？”
姜吉吉摇摇头，“不猜了不猜了。”
说着就像以前搂住大猫的脖子一般，伸手去揽谭森的脖颈，但是谭森比他高，姜吉吉还要点脚，他喝多了酒，脑子迷糊，四肢也发软，干脆双腿也缠了上去，整个人松松垮垮的挂在了谭森的身上摇摇欲坠。
谭森立刻伸手拖住姜吉吉的屁股，稳住他，两个人身体相贴，在人形时被姜吉吉这么主动抱着，谭森也是头一次体验，一时有些怔愣。
然而迷糊的姜吉吉以为这是他的大猫，用脸颊使劲的去蹭谭森的脸颊，没有了厚密的绒毛，皮肤相蹭只会温度越来越高。
谭森侧了侧头，想要躲开，但姜吉吉仿佛上瘾了一般，使劲凑上去，蹭了个没完。
嘴里喃喃自语：“每、每日一吸猫，活到九十九——”
谭森面无表情，脸颊被姜吉吉蹭到变形，他拖着姜吉吉走到床边，弯腰把他放在了床上。
“松手。”
姜吉吉背部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双腿更用力的缠在了谭森腰间，一手从谭森的脖颈向上移，在谭森的头顶抓来抓去，“耳朵呢？耳朵不见了？”
谭森松开手去掰姜吉吉的手，好在姜吉吉喝多了浑身没有力气，轻轻松松就被谭森压在了床上，就是两条长腿不老实，蹬来蹬去的。
“老实点。”谭森刚压下去姜吉吉的腿，又得去压姜吉吉的手。
奈何姜吉吉根本不听话，四肢负隅顽抗，就是想要往谭森身上挂。
“耳朵，我要耳朵！”
终于，姜吉吉一手捏到了谭森的耳朵。
不同于猫耳朵毛绒绒的触感，人类的耳朵冰凉细滑，倒是让姜吉吉找到了缓解手心燥热的地方。
谭森见姜吉吉揪着他的耳朵不放手，折腾半天早已疲惫，干脆躺在了一旁，打算缓口气。
他真没想到，姜吉吉喝多了比小孩子还要闹人。
姜吉吉见谭森躺下了，立刻磨磨蹭蹭的靠了过去，眼睛里满是水雾，盯着谭森的侧脸看，看着看着手脚又缠了上去。
“大猫，我的，谭森，我的！”
谭森微微侧头，看他，哑声道：“姜吉吉，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吉吉只是抱着谭森，嘀嘀咕咕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两个人躺在床上，倒是莫名有了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但是好景不长，姜吉吉突然干呕了几声，谭森暗道不好，还不待爬起来，姜吉吉就吐了出来，吐了他自己和谭森一身，身下的床单也遭了秧。
好在姜吉吉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只是返上来些酒水，但这足矣破坏掉两个人之前的所有旖旎氛围。
谭森立刻坐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吼：“姜吉吉！”
姜吉吉也感觉到不好受，慢吞吞的坐起来，指尖嫌弃的拎着自己湿漉漉的胸襟，随即双手一伸，利落的脱了身上的裙子，里面居然还穿着可笑的老头白背心。
谭森见姜吉吉突然脱衣服，心吊了起来，看到了白背心，心还不待放下，姜吉吉又利落的把白背心也脱了，随后还嫌弃的把衣服踢下了床，整个人就穿了个白色的内裤。
谭森视线轻轻略过，随后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起来。
是三角的，不是四角的。
出去和朋友玩，为什么要穿三角内裤？
虽然明知道姜吉吉和赵鸣不会有什么，但谭森忍不住脸色发黑。
姜吉吉还迷糊着，脱了衣服就觉得冷，想要往被子里钻。
这床铺上还有姜吉吉吐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谭森终于看不过去了，走过去一把抱起只穿着小三角内裤的姜吉吉转身大步往浴室走去。
把姜吉吉放进浴缸里，冰凉的浴缸壁让他不舒服的挣扎起来想要出去，立刻就被谭森暴力镇压，压在里面，随后温热的水慢慢流进了浴缸。
感受到热水的冲刷，姜吉吉才慢慢老实了，头靠在浴缸边上，双眼盯着谭森看，有些失神。
谭森叮嘱道：“不要乱动，我去换床单。”
姜吉吉也不知听没听见，没回答也没动。
活了三十二年，谭森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别人。
他心里记挂着喝多了的姜吉吉，快速的回到了卧室换好床单，拎着脏床单回到浴室，就看到姜吉吉整个脑袋都掉进了浴缸里，浴缸水面上正浮现出一串串的小泡泡。
谭森立刻扔了床单，跑过去抓着姜吉吉的手臂将他上半身拖了出来。
这一幕，在SB岛度假的时候，也发生过，谭森没想到姜吉吉居然有能耐淹自己第二次。
他有心想要训斥姜吉吉，奈何姜吉吉此时喝多了，明显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被谭森拽着光裸的手臂揪出水面，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水痕还是泪痕，正眨巴着眼睛，惨兮兮的看着谭森。
谭森的心突然就塌陷了一块，变得绵软而无力。
他扶着姜吉吉让他靠在浴缸边坐好，想要把脏衣服换了，谁知刚松手，姜吉吉又慢慢的往下滑。
无奈，谭森黑沉的视线落到姜吉吉被热水熏红的小脸上，又慢慢下滑到姜吉吉细窄的锁骨，最后，落到了水面若隐若现的胸口上。
下一刻，谭森一手握着姜吉吉的手臂，一手慢慢的松着自己的领带。
姜吉吉一手被谭森拽着，乖乖巧巧的也不挣扎，此时终于从溺水的恐惧里缓过来，另一只手就开始欢快的拨弄水花，甚至使坏的将水花泼到了谭森的脸上。
谭森侧头，脸上溅上了水珠，水珠顺着脸颊慢慢下滑到下巴，最终掉在深色的衬衫上。
他粗鲁的拽下领带，脱掉衬衫，穿着裤子就抬腿迈进了浴缸里。
突如其来的拥挤让姜吉吉感到不适，他伸手去推谭森的胸膛，“出去……好挤……”
谭森拽下姜吉吉的双手手腕攒在手心，低声喝斥：“别闹，老实待着。”
姜吉吉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但到底不再乱动。
谭森一手握着姜吉吉的手腕，一手去给姜吉吉擦身，擦的动作很迅速，绝不在姜吉吉的皮肤上多停留一秒，好在姜吉吉终于不闹了，乖乖的被搓来揉去，末了谭森用浴巾裹着湿漉漉的姜吉吉出去，送到他自己的卧室床上，刚松手就被姜吉吉拽住了手腕。
刚刚洗澡时还十分乖巧的姜吉吉看着谭森，“大猫……”
谭森面无表情的去掰开姜吉吉的手指，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立刻握了上去，姜吉吉可委屈坏了，改为揪着谭森的一根手指，眼里又起了水花。
“不要自己在这里……”
谭森黑着脸又抱起姜吉吉回到他自己的卧室，将姜吉吉扔在了床上，随后转身回卧室洗澡。
好在姜吉吉这次没再闹，他被扔在床上，质量良好的床垫让他向上弹了两下，他把脑袋埋进了谭森的枕头里，拱着拱着就那么撅着屁股睡着了。
等谭森带着一身水汽回来，就看到了撅着屁股头朝下趴在那里的姜吉吉，他身上随便裹着的浴巾早就松散开来，正浑身光裸的趴在那里，他费尽心思掩藏的性别秘密一览无余。
谭森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多云转晴，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拽过被子盖在了姜吉吉的身上。
姜吉吉早就睡死了，嘤咛几声，脑袋也拱进了被子里。
谭森穿着浴袍，躺在了姜吉吉旁边，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姜吉吉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觉得头疼的不行。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揉着额头龇牙咧嘴，“早知道就不这么喝了，这也太难受了。”
刚放下手，姜吉吉就瞪大了眼睛。
深灰的窗帘紧紧拉着，遮掩了窗外的阳光。
姜吉吉裹着被子躺在同色系的大床中央，盯着从窗帘缝隙里顽强的挤进来的阳光，有些愣神。
下一刻，他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
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他光裸的、一丝-不-挂的身体，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姜吉吉又猴子似的窜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掩耳盗铃般的捂着脑袋，仔细回想昨晚的一切。
记忆停留在他和赵鸣在卡座喝酒……剩下的，全都是模糊的。
他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突然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谭森的侧脸近在眼前，姜吉吉含糊的声音响起：“大猫，我的，谭森，我的！”
“我靠啊！！！！”
姜吉吉只觉得人生完蛋，他不仅可能被谭森发现了男人的身份！还做了非常愚蠢的举动！
这都是什么事啊！
姜吉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溜到了自己的房间，套上衣服，在客厅翻出手机，里面一连串来自赵鸣的未接电话。
点开通话记录一看，不只是赵鸣的，还有几通打给谭森的，一通未接通，一通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还有一通，通话时间两个多小时！
他都跟谭森说了什么！能说两个多小时！
姜吉吉抖着手给赵鸣打电话，赵鸣接的很快，声音很是欠扁：“吉吉，你还活着吗？”
姜吉吉捏紧手机怒吼：“赵鸣！快告诉我昨天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是吧？是吧？一定是你送我回来的是不是？是你给我洗的澡吧？”
赵鸣促狭的笑了，“洗澡？不是吧？这么劲爆？那你完了吉吉，我刚来S市，连你家地址都不知道，怎么送你回去？真不巧，昨天是你男人带你走的。”
姜吉吉神情僵在脸上，手机掉在了床上，赵鸣的笑声还不断从里面传出来，但姜吉吉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缩在客厅沙发上，手足无措，只觉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