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懿不死心又看了一遍那边,可还是没发现他哥的身影。
也对……从外省回来没有那么快。
“手别动,输完液咱们回家。”亓二叔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
亓懿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埋着针。
裴昭宁看亓懿也没什么事了,晃醒他弟弟,打声招呼就要走,“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扬扬手机,裴煜也揉揉自己窝得酸疼的脖子,说:“好好休息!”
跟二叔唠了几句,亓懿才知道自己这次多幸运:
司机开了一宿夜路,精神疲惫闯灯,身体多处骨折,在医院躺着呢。
救他的七号,胳膊断了,内脏受损,身上也好些伤。
阮朝冬最惨,脑组织重创,肋骨断了三根,右脚因为被轱辘碾着了,粉碎性骨折,送医院时大出血已经快休克了,直到亓懿醒来手术室的红灯都还亮着。
相比之下,亓懿就显得特殊了,因为亓懿身上除了点擦伤,并且因为精神状况陷入昏迷外,居然没有其他任何损伤了!
听着管家补充的略感慨庆幸的语气,亓懿默然捂住自己的腰。
这不对啊,明明在昏迷前他感觉到后腰钻心的疼了,当时脑袋里还划过去一条——腰不好,以后咋办?
摸着自己光滑的连个皮都没破的后腰,暗想:难道……错觉?
亓懿拔出针头,不顾亓二叔呼喊让保镖拦住他,穿着病号服在楼层里穿梭。
医院冰冷静谧的手术室外,并没有几个人在等候。
阮朝冬的父母都不在,只有他的姐姐和姐夫。
以及他们家的管家在座椅上等待着。
姐姐脸上是明显可见的不耐,她与自己的丈夫分坐两边,中间仿佛隔着肉眼可见的却又无法跨越的鸿沟。
唯有老管家真情实意,急切地站在门口外,手里攥着医护人员递过来的毛巾,冷汗擦了一遍又一遍。
昏暗的通道里,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异常刺目。
没有人说话。
阮朝冬姐姐捏着包,摆弄展示自己来前新做的美甲,怎么看那个缺了装饰的尾甲怎么不顺眼。
要不是那个惹祸的出事了,非得给她打电话,她至于连个美甲都没做完吗?
姐姐越想越不爽,心里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更加嫌恶了。
姐夫拿着笔记本敲着资料,脸上看不出一丝对小舅子的担忧。
“等他出来,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姐姐撩撩头发,拎着包,对自己丈夫说。
她的丈夫又打开一个文档,“走吧。”
旁边的老管家受了姐姐走前的最后一个白眼,独自坐在另一边,眼睛熬得通红却依旧盯着手术室的红灯。
屋外一道雷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道上飞速行驶的轿车。
车灯灼眼。
泥水被轮胎带起又甩飞。
车内气氛低沉压抑,令人窒息,雨点跟珠子一样打在前玻璃上,雨刷刷过一遍又一遍,却依旧迷得让人看不太清路。
“……您别那么担心,七号说小少爷已经醒过来了。”因为帝都大暴雨,坐飞机太过危险,他们只能在临近省市又选择开车回来,多耽误了几小时,眼见着BOSS周身气压越来越低,坐在后排的亚裔青年在这种情况下可是真笑不出来了。
无边的冷意在车内滋生。
亓峥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亚裔青年安慰话语好转,反而越发糟糕。
他的一双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被雨水打花的车窗玻璃,久到青年以为自己的话其实压根没被BOSS听到时,才听见他沙哑着嗓子:“我不该离他这么远的。”
远到他出事了,一切结束了,他都赶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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