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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云如梦否(2 / 2)

林栖微微抿唇,冷冷地扯出一抹使人心慌的笑。

世人皆传百里王朝的世袭正八品琴师的林家有一手独门秘籍,用琴声扰乱人的心智,诱出这人心中最畏惧胆怯之事,恐吓至极最后让人心颤至五脏六腑慢慢破碎,血管爆裂,七日后血尽而死,死前承受者由于过度疼痛想立即结束痛苦,会千方百计寻死,撞墙、自刎,死相极为难看,连收尸者都会感慨一句“好毒的招”。因此此技有个阴狠的名字,叫做“七日绝”。

七日绝,此技甚毒,据说与林家的世袭官位有关。传说在多代以前有位王爷觊觎王位逼宫,当时只是宫廷乐师的林家祖先为了救驾而使出一门绝技,导致王爷的军队溃退,再也不敢犯上作乱。后来因为救驾有功,百里王朝特授林家以世袭特权。百年之内无臣子敢犯上,也有一部分惧怕林家的原因。

众人皆为青衣少年捏一把汗,同时也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争着要看看这传说中的林家绝技是否所言非虚。

青衣少年仍然面不改色,一双茶色冷眸扫过人群。被瞧见的人都倒吸一口气,在感叹这位小生胆识过人的同时也暗暗可惜,毕竟听闻七日绝这三个字却无动于衷的人,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呢?

“好!你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你们都站开点,着了这琴声的魔,死了,别怪本少爷!”林栖语毕,一挥手将琴甩在地上,顺势盘腿而坐,左手撩起右边的衣袖,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弦上。

“咚”!“咚咚咚”!最低的弦抖动几下,几声沉闷的调子缓缓倾泻出,使人心头一颤。

青衣少年唇角凝着笑,似乎并没有被这几声调子影响。

林栖讶然,眸中闪过疑惑,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紧接着是一串脆脆的风铃声,叮叮咚咚响着。突然又转换成高亢激昂,似乎由战前的宁静到千军万马奔腾。远远听着的人群眼前缓缓展现出一幅庞大的疆场厮杀图画,战旗猎猎驾长风,夕阳照在溅满血色的沙场,悲壮而惨烈。

然后是兵刃相接,金属碰撞的声音,刀锋入肉,痛感仿佛发生在身上。众人皆唏嘘,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一个个匆匆离开。

琴声仍在继续。

天幕渐黑,号角悠悠吹响。双方兵马无心再战,大旗已经被血染透。军队曳着刀剑,刺啦啦瘆人的声音,是金属和地面擦过的刺耳。

房中的林栖滴着汗,汗水顺着一身华服慢慢渗出,再汇成一股小流淌下来,一张清秀白皙的俊脸也慢慢涨成猪肝色。

青衣少年只是抱着剑,一边拈着桌上的花生米抛入口中,一边悠然小酌几杯,细长的眼眸仍然清冷地闪着淡淡的笑意,脸上寻不到一点惊慌。

林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使得琴声由于自己的心神不宁,节奏开始变得紊乱。他不禁有些吃惊,他本来只是想吓吓这不知天高地厚胆敢顶撞他的小人,也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没想到看家本领已使出八分仍然奈何不了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可以抵住七日绝的人,世间还从未听说过。

指尖仍在弦上飞快地拨动,琴声越来越激昂,最后竟然因为用力过大“啪”的一声脆响断掉两根弦。这已经是七日绝最后一招“响遏行云”了,弹毕弦必断。林栖将琴摔在地上,离座往地上一拜:“我输了,你可以走了,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挺过一曲的时间我就不伤你性命。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能抵得过我林家祖传的绝技。”说着又是一拜。

青衣少年暗暗惊异于这位林家少爷的守信,赶紧下地扶起林栖:“林少爷,何必拜我这个区区一个小人呢,我只是家里铸剑的,会一些功夫。早些时候听闻林少爷的美名,出来看看而已,没想到林少爷是个君子,小弟佩服!在下想交少爷你这个朋友,不知道少爷是否愿意?”

“怎会不愿?在下斗胆问一句,阁下该如何称呼?”

“铸剑山庄长榆,林兄不必客气,唤我阿榆就好。在下也没有什么秘籍可破你林家的绝技,想来只是生来就在自家的铸剑庄内干一些打铁的活儿,身体比别人强一些罢了。实不相瞒,方才听林兄的曲子,实在是令人佩服。”长榆拱拱手,他自小读书不多,今日说这么些客气文绉绉的话,已是搜肠刮肚了。林栖见长榆赌赢却谦谦有礼,不忘给他台阶下,也就借驴下坡,只是对这个清瘦的少年有了更多的好感。

随后林栖兴起,决定二人拜天拜地结为异姓兄弟,林栖命人牵出自家的良驹,亲自送长榆出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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