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问不出什么话来，不免叹了口气，都是高中生了，一般来说老师不会过多干涉学生的交际，但韩清是她看重的学生，她不希望看见一根好苗子和附高那群整日游手好闲的阿斗厮混在一起。
“回去吧，下周一之前，你要是还不想去，名额可就给别人了。”
韩清轻描淡写说了声“好”，毫不犹豫出了门。
刚踏出门口，陆之繁勾搭住他的肩膀，“等了你好久，我都快饿死了。”
韩清见着陆之繁也不笑，径直往教室走，走到一半，才说：“今天倒是记起我了，这周你都去哪里了？”
说完，韩清自己都觉得他的口气有些幽怨，但已经改不了口，他只能冷漠地朝前走，看都不看陆之繁一眼。
“这不是怕打扰你嘛，”陆之繁说。
韩清斜睨他一眼。
陆之繁笑嘻嘻说：“好啦，我认识了些朋友，待会介绍给你。”
韩清进教室收拾东西，陆之繁趴着教室外面的栏杆，眺望远处，打发时间。
韩清轻描淡写地扫了外面一眼，陆之繁站在傍晚的余晖中，白皙的后颈染成朝霞似的浅橘色。他手上的笔不小心滚落在地，被前排一个女孩拾起。
“韩清，给，”女孩笑了笑。韩清接过笔，道了声谢。
女孩好奇地问他：“外面那个男生是你朋友？”
韩清点点头。
“刚才他跟我说是你朋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真的是，”女孩看了眼韩清，见他脸上浮现出某种触了逆鳞般的不耐，即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女孩尴尬地笑笑，回到前排的座位旁。
韩清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但陆之繁还是嫌他太慢。
“今天去哪里？”韩清问。
陆之繁只说了今天下课后去唱K，具体去哪里，和哪些人，他一概不知。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之繁拦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个陌生的地名。
到了目的地，韩清终于明白为什么陆之繁一脸神秘兮兮。厢房里女孩的笑声穿透隔音门，站在走廊都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陆之繁推开门，一个只穿了黑色吊带裙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快要倒在陆之繁身上。
“繁繁，她们好讨厌啊，总是灌我酒，你帮帮我嘛。”
“之繁，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
“说了要给我们介绍帅哥的，我要看大帅哥！”
韩清站在陆之繁身后，酒味扑面而来，他不由拧了下眉，往后扯了陆之繁一把。正要扑过来的黑裙女孩落了空，倚靠在门上，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陆之繁后面还有一个人，那人生了张俊秀的脸，只是神态过于冷淡。
女孩扯了下裙子，站姿变得端庄。
陆之繁拍了拍掌，扬声说：“这不是来了，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兄弟——韩清。这可是渊中的优等生，跟你们可不一样，一个个收敛点，不许灌酒！”
“小哥哥，我可不喝酒的哦，”离韩清最近的一个女生用指腹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朝他眨眨眼。
韩清面无表情地看了女生一眼。
包厢里坐了一群女孩，有的化了浓妆，分不清年龄，只是声音听起来年龄都不大。室内光线昏暗，韩清一时没有分辨出里面不全是女生。
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迟到了，老规矩，喝三杯。”
那个坐在女生堆中的人只比陆之繁大一点，他此时正盯着陆之繁，嘴角弯起，似笑非笑。陆之繁笑道：“魏哥，这规矩哪里老了？上周你迟来的时候还没有吧。”
那人耸耸肩，不说话。
他旁边的女孩说：“繁繁，我可是把酒都准备好了，你今天不喝，别想回去。”
陆之繁说：“不是吧，六杯？”
女孩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指甲涂红的指头，指了指韩清，“给这位帅哥备的。”
陆之繁连喝三杯，正执起第四个杯子。
女孩忙说：“够啦，三杯了。”陆之繁仰头喝尽，六杯红酒尽数落入肚中，他转过身，踉跄了一步，搭着韩清的肩膀，抬起头笑道：“别谢我。”
韩清面上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他看着陆之繁的嘴角，一缕红酒的酒渍仍淌在那里。陆之繁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酒气上头，他酒量再好，连喝六小杯也不免面上沾染绯红。
陆之繁靠着韩清的肩，闭上眼睛歇了一会，旋即笑着说：“魏哥，下次你来，可别忘了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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