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伙伴沉默地站在女人身后,一言不发。
后来,何之简成了陆之简。
陆之繁从母亲的遗物中知道了是谁让她日夜愁容满面,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疯似的抱紧惊醒的他,一个劲地流泪。
他的伙伴的存在亲手撕碎了妈妈对爱情和婚姻的信念。
陆家兴却说,他俩是亲兄弟,血浓于水。
陆家兴微笑着看着俩人。
陆之简站在陆之繁面前,垂下眼眸,轻轻地说了声“弟弟”。
陆之繁心里说“都去死吧”,然而他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貌似天真无邪。
陆之简说,陆家兴这辈子都是他爸。没错,如果他能削肉剔骨洗净陆家兴给他的另一半血肉,他必定毫不犹豫。
陆之繁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腥辣的烟味不仅没让他平复心情,反而越发烦躁。陆之简的到来如同一颗石子让本就不安定的池塘激起层层涟漪。
陆之繁打了个电话给韩清。
如果韩清和往常一样认真地听陆之繁说话,不难发现其中的异常。可是,韩清没有,他冷淡甚至有些烦躁地接了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有话想和你说。”
韩清拒绝了,“陆之繁,我说过了,我没空。”
“你要是没空,我去找你。”
陆之繁知道韩清住哪,他常住大学城旁的别墅区,如果走快点,能赶上最后一趟去那的地铁。
韩清说,“你不用过来。”
陆之繁说,“你在家对吧,等等我。”
韩清不耐烦地说,“听不懂吗?我不想见你。”
陆之繁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做错了什么?!”韩清一愣,才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但韩清不想去深究。
“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韩清挂了电话。
陆之繁听到那头不在线的声音,指间的半支烟掉在地上,五指屈成拳头,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
陆之繁出了门,坐上了地铁。
大学城附近环境幽静,白天景色怡人,到了夜晚,尤其将近凌晨时,幽静得让人畏惧。
天很闷,死气沉沉的天空看不见月辉。
别墅区离地铁口有一场长段距离,陆之繁出地铁口不久,沉闷的夜里迎来第一丝凉意。
点滴小雨落在他脸上。
小雨很快汇成大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天空亮起紫色的闪电。
陆之繁没有想着避雨,他径直往前走,按着记忆里的方向,朝目的地跑去。
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短暂地照亮面前的岗亭。
保安毫不犹豫地将他拦下,深夜里,一
个全身湿透行径可疑的人,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
陆之繁冷静了下来。
他再次打了电话给韩清,然而韩清的手机已经关机,保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陆之繁笑了笑,离开岗亭。
事实上,从在家给韩清打电话的那刻起,他跟被蛊惑了似的疯狂想要见到韩清。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萌生这种冲动的原因,只知道当他遵循本能做出决定后,后果是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韩清不想见他,自然不会见他。
最靠近栅栏的别墅漆黑一片,头顶是翻滚的轰鸣雷声,茂密的道路绿化树挡不住密集的雨点。
陆之繁忽然很疲倦,不想去揣测韩清为什么生了他气。
他甚至疲倦地不想走动,只跟个傻子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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