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避开他左臂和额角的伤处，紧紧抱住陆之繁。
绕是陆之繁也被他黏糊的态度弄得脸皮变薄了些许。
“韩清，你怎么了?该不会失忆的人是你吧?”
上一次见面还冷嘲热讽，不过一起小事故，韩清变化竟这般大。
“哎，早知道英雄救美这么好用，我就早点用好了。”
陆之繁还在说些没营养的话，韩清却一直抱着他，没有松手。
“你这样抱着我，时间长了，腰会扭到的。”
陆之繁说得越多，眼神变得越发柔软，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回应韩清的拥抱。
“我没事，好着呢。”
韩清回到座位上，他没有避讳让陆之繁见到自己泛红的眼睛和一夜未眠导致的青黑眼圈。
“想吃什么?”韩清问。
陆之繁想起以前有次他进了医院，韩清也这么问他想吃什么，他报了一堆菜名，结果端到前面的还是一碗清粥。
“喝咸骨粥吧，养骨头，”陆之繁抬起包扎严密的小臂。
韩清笑道，“这么乖。”
陆之繁心想，等韩清走了，晚上他自个叫个外卖，吃烤串好了。
谁知陆之繁盼着韩清有事离开，但韩清迟迟没走，陆之繁终于耐不住性子，问:“你不回公司吗?”
“今年的年假没有用，我说了下情况，人事批准了。”
陆之繁又说，“你回去吧，休息一下，我没什么事，再说有护士小姐姐帮忙。”
韩清眼神暗了下去，“小姐姐?”
“尊称，我对四十多岁的大姐也叫小姐姐，真的。”
韩清意味不明说，“你这额头的伤挪到嘴巴就好了。”
韩清最终还是没有回去，他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准备冲完凉再回医院。
陆之繁用一只手滑动屏幕，刚把外卖加入购物车，还没结账。有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陆之简拎着外卖进来。
陆之繁并没有通知他，甚至连手机里都没有存储他的号码。韩清更不可能联系他。
“爸爸生前给了我一套房子，离你原先租的地方不远，我可以把它转你名下。你在那里好好休养。”
陆之繁虽然不恨陆之简了，但对他的口气还是没法像对陌生人般平静，“不用了，我又不是没分到房子。”
“那里已经装修好了，每天有钟点工清理。”
“你怎么搞得跟中介一样?”
陆之简明白陆之繁的决定，不再多说。他把外卖放在病房旁的置物柜上。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了。”
这话的意思，陆之繁心里了然，他笑了笑说:“人病了就要医治，要吃药的。”
他轻飘飘地口吻忽然变得凌厉，“这次幸好只是我受了些小伤，如果是我的朋友，他要是受伤了，我不会放过她!”
陆之简沉默地站着。
陆之繁那点狠话稍纵即逝，他又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陆之简说，“这几天，我朋友会帮我，你刚上位，破事很多，不用在我这耗费心神。”
陆之简说，“谢谢。”
陆之繁难得对他露出浅笑，不是笑里藏刀的冷笑，也不是轻蔑的嘲笑。这个笑容过于单纯，以致陆之简万年不变的石头脸稍许出现一丝缝隙。
“好好休息。”
陆之简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陆之繁看到他带来的外卖盒，想着不吃白不吃。
他一只手笨拙地拆开纸袋。
袋子里装着纸盒，纸盒的封口上清晰无比地写着大字。
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