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家有悍妻，不许纳妾养小，这才偷摸着养在外面做了外宅。野花看着香，真吃到嘴里就变了味，没上二年段五常便厌烦了妇人，再加上手头紧，一人要供养两处家实在吃力，于是对她越发不耐，来往渐少。就在这时，妇人有了身孕，你说可疑不可疑！
段五常找不到证据，也只得拿妇人撒气，妇人也怕他撇了自己无处可去也就一味的让这他，一来二去拳打脚踢便成了家常便饭。
往日里不出两瞬就会有人来应门，偏今日，左等右等也不见妇人出来，段五常心烦气躁也顾不得是否有人听见又拍门大喊道：“快开门！是我！”
这时一妇人才拖拖拉拉小跑来开了门，还未开口解释，段五常一脚将妇人踹翻在地低声骂道：“他奶奶的！这么久！你是死屋里了还是烂屋里了！还是里面藏了什么人！”
妇人泫然欲泣，道：“你这样讲可不羞煞了自己，你儿子害了病，我刚刚哄睡下。”
谁曾想只这一句话却点火了段五常，又起一脚踹在夫人面门骂道：“他是谁儿子你心里明镜似的，别他奶奶的当我傻。”，说罢撇了夫人阔步走进里屋，啪的一声打开帘子，不多时倒拎出一四五岁上下的男童，单手握着他的脚踝出门骂道：“小兔崽子我这就摔死你！”
男童脸色闷紫一动不动，若不是胸脯还有着微弱呼吸，当真以为是死了的。妇人嗷的叫喊着扑上前去抢孩子，哭骂道：“大哥，你摸着良心讲，除了你我还能靠哪个，你就是我的天，除了你我还能靠哪个，你这样，这样可羞煞我罢。”
段五常愣了愣，将孩子一把抛给了妇人低声嘟囔了一句：“他奶奶的。”，背着手转身回了屋子。
妇人扑接下孩子，一摸手脚竟然冰凉，慌的脚一崴跌坐进土里溅了一身的灰，怀中的孩子闭着眼咳嗽了几声，身子猛的一抖呛出枚带血的顶针，手脚这才回了温，脸渐渐有了人色。
妇人将脸贴到小孩额上试了试温度，又捧到唇边香了香脸蛋轻声道：“来宝，你可吓死娘了。”
小孩翻了个白眼悠悠醒来，歪着头定定地看着妇人，半晌裂开嘴笑笑道：“娘，哭哭。”
段五常摔了门帘子出来扬声骂道：“他奶奶的！几时了还不去煮饭，想饿死老子吗？奶奶的养你有什么用！”
妇人又香
了香孩子，眼泪湿哒哒混着脂粉黏在孩子脸上，低声安慰道：“来宝，回屋自己玩儿，娘去给爹爹煮饭。”
名叫来宝的孩子翻身滚下了母亲的臂弯，摇摇晃晃走进向里屋，路过段五常时脸上表情忽然换了个模杨，全然不似个孩子，学着他方才骂人的语气冷冷道：“他奶奶的！”，顶针划破的嗓子使他稚嫩的声音带上了丝沙哑，不仔细分辨还真当是位壮年汉子说的话。
段五常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回望向来宝。只一瞬，来宝已换上了普通孩子那样天真无邪的笑脸，“怎么了，爹爹？”
段五常拎小鸡仔似的揪着来宝的脖子拎起来，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你他奶奶的敢逗老子？”
小孩子皮肤嫩，登时脸上发面馒头似的肿起一座五指山。来宝皱皱眉头，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试着再次咧开嘴角扯出抹笑道：“爹爹。”
娘说过，爹爹累，来宝要多笑笑，来宝笑起来最乖了，来宝笑了爹爹就疼来宝了。他虽然不懂为什么见人要笑，但是娘说过总是没错的，他可是学着娘的样子在井边练了许久。
段五常被他出人意料的反应吓了一跳，将来宝一把丢了出去，气呼呼骂道：“他奶奶的疯子！废物！装神弄鬼骗老子，你是个什么玩意！”
说着不解气再要上前，好歹被妇人挡了下来。
妇人局促不安地哄道：“来宝，不要烦爹爹，自己去玩。”
来宝绕开段五常，跌跌撞撞扑进了里屋爬进被子里捂住了耳朵。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声音终于消停了，来宝拿开手指，轻声学道：“他奶奶的。”
正觉有趣，来宝忽然眼前大亮，抬手摸摸空空如也的头顶，发现遮挡用的被子不见了踪影。来宝翻过身，一抬头正对上身前段五常似笑非笑铁青色的脸。
“奶奶的，果然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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