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方才确是险些被闷死，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劲，就看见一个穿长裙的小丫头站在自己屋里朝外看，心中好奇便也凑过来瞧，只看了一眼便冷冷说道：“哦，爹爹经常这样，过会就好。”
恰在这时门外又响起叫门声，“劳驾，我家妹子走丢了，听说在你家？”，段五常愣了愣神，妇人趁机抽身跑了出来，粗略扯好衣服捂着脸跑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拎着口陌刀的杨云。
“得罪。”，杨云抱拳冲妇人拱了拱手便不再言语，拎着刀大步走了进来，妇人垂头跟在身后。
段五常正行苟且事却被杨云硬生生打断，固然没个好脸色，指指里屋道：“那儿，下次再跑可就得去外头的院子里找咯。”，说罢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杨云点点头却未去寻，转而看着段五常沉声道：“段五常？”
段五常微微讶异，提了提裤子道：“你认识老子？”
杨云再次冲妇人拱手道了声：“得罪。”
“飒”
寒光出鞘，杨云果断举刀向段五常劈去。段五常大骇，事出突然手边又没个趁手的家伙，只得左躲右闪，口内骂道：“你这汉子好不知趣，我给你费心看妹子，你倒举刀砍我，你
可知我是谁！”，妇人也帮着阻拦哭道：“好汉有话好说，这是做什么。”
“不干你事！小心！”，杨云一把推开妇人，快步堵住正跑到墙角的段五常，猛地举起刀。
庆央吓得瑟瑟发抖，急忙折身将来宝抱在怀中捂住他耳朵，忍泪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怕，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是大哥说不杀人就会有人杀我，我想活着，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
只听门外噗哧一声，庆央缩紧脖子将来宝搂的更紧了，低着头埋在来宝的发旋儿中，却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向外张望。
却见那妇人趴在段五常身前，身下一摊血迹。杨云怒骂道：“你竟然拿女人给你挡刀！”，段五常反常的不慌不忙一把推开还在喘息的妇人，笃定道：“女人就是来用的，至于你，我知道了，你是鹰，可我却是……。”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杨云手起刀落，弹指间段五常的脑袋就离了家，在地上滚了两滚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杨云蹲下对那颗脑袋轻声道：“你是鹞子，那又如何。”，说罢割下了一绺头发给铜钱换上后对着屋内招呼道：“庆央，快走，一会儿有人来了。”
庆央拍拍来宝的后背，嘴唇哆嗦着小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倒退着走出了门。
杨云怪道：“屋里还有谁？”
庆央抽抽鼻子摇头道：“没，一个人也没有。云大哥，我，我不想做这个。”
杨云长叹一口气，弯腰抱起庆央道：“嘘，记得咱们拉过勾勾要活下去，好吗？”
庆央哭的直不起身子，举起小手擦去杨云脸颊溅上的血迹道：“活下去，杨大哥，我们活下去。”
等二人走后来宝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从里屋慢慢走了出来。
堂屋里遍地狼藉，碎瓷盘，饭菜，血迹到处都是，桌子椅子被推的东倒西歪。来宝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似乎还不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忽然墙边传来妇人破风箱似的喘息声，来宝小心翼翼迈过段五常的头颅走了娘亲身边。妇人身后肩胛骨至椎骨四五节被砍了个大洞，衣服被撕烂来皮肉翻出来甚至可看到白花花的骨头不致死却也活不了了，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妇人迷迷糊糊看见来宝走过来汗浸湿的脸上恍惚露出一抹笑来：“来……”，她实在没力气将话说完，只是定定地看着小儿子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娘。”，来宝摸了摸妇人的脸，替她将头发拨了开，低头在她的额前贴了贴脸，“娘哭哭。”
“娘……痛。”，妇人嘴唇煞白，说一个字就要停好久，“帮，帮娘，好吗，来宝。”
来宝歪歪头又亲了亲妇人的脸颊，趴着捡起一块碎瓷片，“不痛了，等下就不痛了。”
当啷
来宝扔掉沾满了鲜血的瓷片，将断气的妇人合上了眼睛重新摆放成入睡的模样，坐在狼藉中一低头看到手上硌出的血印，忍不住揪着死去妇人的衣角号啕大哭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