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央尴尬回道:“啊……这个,我是在想应对老变态的办法。”
段三留用力抹了抹眼睛,倏忽贴近庆央面前,瞪着双眼,直盯得庆央心头发慌浑身不自在,才气鼓鼓道:“回去吧哥哥。”
庆央不知道他哪儿突然生出的脾气,不过见他松了口也就顺势点头道:“啊……回去,是该回去了……诶?那个小鬼头呢?”
方才二人尽想着突如其来的老头,竟全然还有个小乞子。段三留茫然的歪歪头,仿佛万全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忽而眼睛一亮,拍腿大叫道:“该不会死了吧!”,庆央推了他一把道:“尽说晦气话。”,话随如此说,心中也不免担心道:这小鬼刮阵风能吹断她两根肋骨,这回又跑到了哪里?
两人找了一圈,并没发现小乞子身影,段三留道:“许是瞅空偷跑了。”,庆央又看了一圈,也只得道:“许是跑了。”
说话间,忽听旁边荆丛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庆央抢上前去,见千根万条密刺下露出一角土色布料。庆央疑惑道:“小鬼头?”,衣料动了动,荆丛又传出一声喘息。庆央急忙扯住袖子拨开荆条,果见小乞子灰头土脸趴伏在下,两眼微闭,气若游丝,身上新添了好些横七竖八的血道道,心道:躲哪里不好非要藏在这里。好不容易捞出来,只觉她手脚冰凉几乎没了人气,又一想她来时的伤口原来也是荆条所赐,并非遇到歹人,当下又好气又好笑,将她往段三留怀中一塞道:“你们俩倒像一家子。”
段三留单手托住小乞子,瞪着眼睛,气鼓鼓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又要离了我么。”
庆央重新解开包裹,拿出背来祭祀的羊皮酒囊晃了晃,叹气道:“我的爷,这又唱哪儿出?”,手上动作却并不停下。好不容易翻出来片稍微干净写的布条,忙倒上残酒,对段三留道:“按紧些,好歹擦一擦免得积下脓。”
段三留道:“死不了管她作甚。”,到底还是依言攥住了小乞子的两只手。
这边庆央刚一碰伤口,小乞子立刻像搁浅的鲤鱼一般,闭着眼又蹦又扭,力气大得两个人也按不住,全然没有方才奄奄一息的模样。段三留被小乞子踢得直皱眉,不悦道:“喂她些酒。”
庆央心想:这也是个法子。便叫段三留一手卡住她的脸颊,另只手掰开她的下颏,将布条中浸的酒挤了几滴进她口中。小乞子咂咂嘴,眉头一皱,剧烈咳嗽了起来。
出门一趟怪事接二连三,庆央这回也没了耐心,将布条朝段三留脸上一丢,怒道:“都怪你,瞧你出的什么破注意。”
段三留遭湿冷布条砸中了脸,登时委屈的不得了,扁扁嘴刚想哭,又见庆央满脸倦容,硬生生忍住泪道:“对不起嘛。”,他嗓音原本低沉带着沙哑,这会软趴趴的忍着泪道歉,倒真叫庆央不好意思起来。庆央红着脸拾起布条,骂了声“傻子”,低头给小乞子擦拭起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好歹将断刺脏物都从血口子中清了出来。庆央长舒口气,抬脸看了看天色,道:“已到了晌午,若绕行必定要走夜路,这附近不安全,还是原路走吧,我倒要看看能遇见什么妖魔鬼怪敢挡我的路。”
段三留扛着小乞子,点点头道:“听你的。”,过了会又赌气似得说道:“反正就跟着你,你离了我我也要跟着。”
庆央想起之前他问“是不是要离了他”,只当又是跟人学得痞话便懒得理会,这会他不依不饶再度提起,霎时脸红耳热,低声埋怨了句:“浑说什么。”,率先起身沿原路走去。
林子里因为高树遮蔽,即使在太阳当空的正午,泥土也是又湿又粘脚,十分难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小半个时辰,仍没瞧见小乞子说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庆央心下诧异道:难道她脑子发昏说的是假的?不过无事大吉,就这么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炊烟。庆央对段三留笑道:“咱们这幅打扮叫人看到恐怕会被认作盗匪,若遭官府盘问可不好办。”,可眼下没有装扮的衣饰也没有换装的脂粉香膏……一抬头瞧见趴在段三留肩头打着哈欠的小乞子,眉毛一挑,微微笑心道: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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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子:难为二位还能想起来我(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