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怕处有鬼,也怪齐雁秋背时。时逢风静树止,齐雁秋正闭目养神,忽听得“咚!咚!”几声重击声,齐雁秋,恐怕遭遇贼人,急忙起身探查,却见着四下并无人影,月隐也在湖边饮马还未回来。说来也巧,他才一起身声音便停住了,齐雁秋疑心自己太过紧张才致幻听,自嘲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什么死人。随后深吸一口重新坐下。
不料屁股刚沾到石头边,又听到连续几声“咚咚!”的重击木头声,较之前声音更加清楚,听来似从棺材方向传来。齐雁秋哪里还坐得住,尖叫一声连滚带爬扑向月隐,头也不回地边跑边喊:“叔快来啊!闹鬼了!”,砰的一声正撞上月隐。
月隐一把提起齐雁秋的后领子抗到肩上,道:“怕什么,真有鬼还能跑得掉么。”,说着却大跨步向棺材奔去。齐雁秋踢踹不开,直骂道:“臭和尚,你等着,回头见了爷爷我叫他来打你!”
就听棺材那边砰的一声巨响,棺盖一飞而起,竟从半空被劈做两半,棺材中直挺挺坐起位白须老者。再看那边的齐雁秋,登时双目一翻吓昏了过去。
“万书兄!”,月隐大笑道:“你总算醒了!”
白须老汉闭目仰天大笑道:“孟老弟,别来无恙啊。”,喘了口气,接着说道:“白虎、朱雀掌门现在何处?那楼至高又在何处?”月隐还没来得及回话,齐雁秋从地上嘤咛一声醒来,向后一纵跳了几米远,指着汝万书惊声叫道:“你、你这老头是人是鬼!”
汝万书愣了片刻,笑问道:“孟老弟,这便是萧兄弟的小子吧……孩子别怕,你走近些。”
月隐伸手一把提过齐雁秋到跟前,单目一蹬,怒道:“胡说八道!好没胆,算什么男子汉。”
齐雁秋吓得哆哆嗦嗦,捂着脸道:“这人不是死了吗!”
汝万书捏着须尖哈哈大笑,得意道:“孩子,老夫是服了迷蝶粉,糊弄朝廷鹰犬用的。”
月隐见齐雁秋仍是一副懵懂相,无奈解释道:“这迷蝶粉就像是蒙汗药,服下去睡个两三日也就醒啦,不同的是它能暂时封住人的奇经八脉。喝下此药的人顷刻就没了呼吸心跳,与死人无异,是江湖上骗人的把戏。只是这药对身体伤害极大……”,话到此处,月隐朝汝万书望了一眼,担忧道:“万书兄弟……你现在觉得如何?”
汝万书摆手止住月隐的话头,对齐雁秋道:“小兄弟,老夫睡了这几日有些口渴,方才听见不远有水声,可劳烦小兄弟费脚跑一趟替我打壶水来?”
齐雁秋正想法子离开此处,一听这话,顿时连声应道:“就去,就去。”,矮身从月隐手臂下钻过,一溜烟跑没了影。
汝万书清了清喉咙,拱手道:“孙儿已将信念与老夫,那楚广川果不出我等所料,天下刚刚安定便急着过河拆桥。他既然无情,我等也休要随了他意,虽然老夫现在害了眼疾,白天与废人并无两样,不知道还能帮上什么忙。但有用得到咱处,孟老弟尽管支吾,咱绝不推脱。”
月隐承他一拜,心中万分感动,回了礼方道:“此事不易操之过急,如今朱雀、青龙尽在楚广川掌握中,玄武恐怕也逃脱不了干系,白虎掌门至今尚无下落,我只与他女儿去了两封信。其余兄弟活着的都递了信,只盼着能赶在楚广川动手前交到他们手上。”
说话间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是萧老留下的官鹞子图,以及联络网……”,他忽而想起汝万书眼睛已毁,手上一抖,低声道:“汝兄,我念给你听。”
汝万书起身将手覆在月隐手上,道:“兄弟不必……此事日后再说,我这里也记着一份鹞子图,只覆盖了涯县地界的,不过山鹞子与官鹞子都有,你拿去对一对,将可用之人尽数招来。”
二人正说着,忽听见小孩啪嗒啪嗒的跑步声,月隐担心齐雁秋听到后害怕,立刻噤了声,汝万书见状也闭嘴不再说话。一时间,黑暗中只听得远处三四只夜枭争相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