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机照明，皱着眉眯着眼，灯光照在他颇为立体的眉眼上，留下一片凹凸的阴影。
郝舒偏头一看，“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这样真像......”
“什么？”孟朝熙回过头。
外头，夕阳的余晖整个罩下来。光线本就不怎么好的室内跟着漆黑一片。
“像鬼哈哈哈哈～”郝舒笑得就差在地上打滚，惹得孟朝熙也跟着笑起来。
“你真有趣。”
“当然。”郝舒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Cosplay的物资里正好有一盏欧式宫廷设计的金属油灯，孟朝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啪嗒”
火芯摇曳，油灯照亮了两人所在的一隅。
灯影斑驳，照在郝舒的瞳孔上，孟朝熙侧头，不慎就看得入了迷。郝舒看着油灯，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些蒸汽朋克之类的风物，不禁手痒痒地想要画下来。
于是乎，他看她看得如痴，她看灯看得如醉。
“你......”
“……嗯？”
“好像眼睛变大了。”
“啥玩意儿？”
“不不不、不戴眼镜还是戴眼镜，眼睛都很好看。”
郝舒翻了个白眼：“行，我知道了。变着法子说我戴眼镜丑。”
“没没没！我那啥没没那啥说你丑！”孟朝熙忙不迭地矢口否认。一副焦头烂额到结巴的样子成功把郝舒给逗乐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郝舒看向面前一堆还没有做好登记的刀刀剑剑犯了愁。
难不成，黑灯瞎火的，还要接着费眼？这可不行！她视力可得用来看漫画！
郝舒刚想跟孟朝熙商量商量，结果孟朝熙垂着眼，手指把玩着油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
“我——”
“你先。”
“啊，我、我......”孟朝熙看了眼郝舒，又马上低下了脑袋，“我忘了。”
“哎嘿？”郝舒拍拍孟朝熙的胸，深沉地点点头：“果然是胸大无脑。”
“......”
孟朝熙愣了半晌，忽而叹出口气，没头没脑道：“我妹喜欢看少女漫。”
“她有这爱好？她不是喜欢看腐/漫吗？”
“嗯。”孟朝熙摸了摸鼻子，认真地点点头。
“然后呢？”
“然后我就也跟着看了点。就，那个，她放在电脑桌面上，我就也看了点。”
“哦。然后呢？”郝舒快被孟朝熙急得摸出肚肠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
“那是少女漫通用套路啦，烂大街的那种。”
“所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郝舒顿了顿，似是左右脑的小天使打了场架才分出胜负，她摇了摇头。
“你没有，嗯，第一眼就喜欢过谁吗？”
郝舒疯狂地摇头，昏暗的灯光遮住了她一说谎就泛红的耳朵根。
“我挺相信的。”
孟朝熙又将视线专注地投到油灯上。
“我第一眼就觉得，嗯，有一个女孩子很漂亮很温柔。”
郝舒刚想八卦是谁，仓库门从外头打了开来。
“怎么这么黑？”
“你们两躲这儿私会呢？”
......
几个社员熙熙攘攘地涌进来。
最后一个，比其他人要高，白头发闪闪亮。
是段知远。
郝舒慌忙站起来，突然紧张起来：“不是啦，是灯坏了！”
段知远落在后头，隔着人群，郝舒都几乎能听到他一定“啧”了声。
段知远移开视线，不知四下在找什么。
“啪嗒——”
整个仓库亮了。
段知远站在角落里的电闸旁。
“骗鬼呢，有备用灯，不会自己拉个闸？”
其实也不怪孟朝熙和郝舒，一个间歇性装傻，一个持续性犯傻，他们自然都没注意到灯泡坏了，引起漏电，导致仓库跳了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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