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你都是大影帝了,还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
“等着你来照顾我呗。”段知远扯出个痞子气十足的浅笑,又忽然干咳几声,“没有小舒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坐在对面的李一斌不置可否地偏过头,不忍直视。
段知远这是在......在撒娇?
李一斌瞬间竖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在他的认知里,段知远一直是个双商极高的商界精英,这追起姑娘来,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和他弟一般没羞没躁、油腔滑调了?
......莫非现在小姑娘都吃这一套?
李一斌看了眼羞红脸的郝舒,立即在心里点点头,下回追悦然的时候,要不试试看这一套!
*****
李一斌带着段知远和郝舒来到二楼病房,高科技的监护设备和温馨系的室内装潢比之三甲医院的高级单人间还要舒适。
只是段知远走了一圈,仍是眉头紧皱:“我姐一离开老家就会失眠。这房间朝北,她可能不习惯,再换栋朝南的别墅吧。你挑好病房,我明天让人重新按着她卧房的摆设布置一下。”
李一斌挑了挑眉:“这样也好,能给你姐姐增加点安全感。”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间,郝舒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待段知远吩咐完,李一斌先下了楼,留段知远和郝舒两人在楼上陪护。
路云萱刚接受电疗不久,还在麻醉中没有恢复意识。
段知远走到床头,看着姐姐苍白瘦削的面庞,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郝舒的视线在路云萱和段知远之间来回漂移,不禁心生感慨,段知远一家的基因果真强大,这姐姐虽然一脸病容,却架不住她底子好。
路云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楚楚动人,实在很难把她和之前视频里那个大吵大闹的疯女人联想到一起。
“刚才我们路过的庭院,就是出自我姐姐之手。路氏是这疗养院的大股东,建造之初,我姐姐也参与了图纸设计。”
段知远走到阳台,发烧特效药的药效差不多过去了,他身体又是一阵发虚,眼前一黑,脚步晃了晃,赶紧坐到藤椅上,悄悄喘了口气。
郝舒走过来,眺望着绿化带风景:“你姐姐是建筑师?好厉害!”
“对,她很厉害,从小就很有艺术天分,大学没毕业就得了国际性的创新设计奖。我记得,她初中的时候还在纠结是做服装设计师还是建筑师,就写了两个纸条,让我来抓阄,结果我抓到了建筑师,她日后还真就读了建筑系。”
段知远陷入回忆,不由浅浅地笑了起来。郝舒静静地听他倾诉,不知为什么,眼眶发热,心里涩涩的很是不好受。
“姐姐当时就是学校里的女神,好多男生追我姐找不到突破口,就来讨好我,我,可惜他们不是太弱就是太渣,连我都看不上了,我姐怎么可能看上?”
“可惜,后来姐姐去了西班牙留学深造,我没法时时跟在她身边帮她把关......”
段知远突然很想抽根烟,一想到郝舒还在身边,转而把她拉近自己,双手环住她的小细腰,将脑袋靠在她的肚子上。
“她很傻,比你还要傻。她爱上了一个在当地工作的英国摄影师,他们谈了六年的恋爱,直到我姐姐逼婚,才发现那男人不但有个老婆还有孩子,他和我姐姐在一起一定程度上就是想吃软饭。最可笑的是,我姐姐回国后发现自己还怀了孕。”
“所以,安安就是......”
“是的,就是那个摄影师的孩子。”
“那不是说,在安安之后,你姐姐还流产了一个?”
“那是她和她后来的丈夫生的。姐夫也是建筑师,人很不错,可惜,没等到孩子出世,就在工地出了事故,也离世了。”
“你姐姐一定很难过。”
郝舒跟着叹气,她这写故事当饭吃的,最容易共情,光想想路云萱的遭遇,她就觉得揪心。
半晌,段知远的声音闷闷地从郝舒的怀里传上来。
“双相情感障碍,一会儿抑郁,一会儿狂躁,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只能看着我姐姐水深火热,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人各有命,这怪不了你。”郝舒拍拍段知远的背,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姐姐失眠,我这儿有个小偏方,就是煮首乌藤茶配上红枣和桂圆,我焦虑失眠的时候,喝了还觉得挺安神的。”
过了好一会儿,郝舒也没等到段知远回音,她低下头,段知远正好抬头,他眼里似闪烁着泪光,稍纵即逝。
四目交接,又不知过了多久,段知远忽而把郝舒抱到腿上,对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
“我一定不会让你像我姐姐那样痛苦。”
※※※※※※※※※※※※※※※※※※※※
卡文了。。。晚了一个小时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