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舒一直很关心关于那封恐吓信和张涛的调查结果,段知远思考片刻, 不想两人之间再像过去那样产生种种不必要的误会, 便就把目前的调查进度以及自己的过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郝舒。
这么一说, 就差不多到了后半夜。
郝舒握着段知远的手:“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我记得小时候,我扒拉着台子看爸爸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 爸爸还笑话妈妈连个活螃蟹都怕,她绝不会毒杀谁的!”
段知远把郝舒搂在怀里:“看你, 就知道了。”
郝舒沉默片刻, 又道:“那个在你爸爸授意下害了你妈妈的胡华后来怎么样了?”
“他走投无路, 最后竟然投靠我外公,想要借此做污点证人来指正路烨良, 只可惜, 我外公玩不过路烨良,最后也只能把胡华捉进去判了个99年有期徒刑, 让他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郝舒脑洞大:“那徐城不是也在监狱里死的吗?徐城和胡华都在A城吧?那他们会不会也在一所监狱里?”
段知远眼睛一亮, 不由又亲了亲郝舒。
他一碰到关于他妈妈的事就两眼一抹黑, 也幸好有郝舒在。
“不无可能。我倒是漏了这种情况。我再去找人查查。”
过了大约两日,监狱方的人脉就来了消息。
“胡华在徐城死前,曾因为两人斗殴, 被关进了一间反省室!”
也就是说, 胡华很可能与徐城之死有关!
只是, 可惜, 胡华已经因癌症病死在了监狱里, 于是这条线索又断了。
段知远和郝舒一时陷入困境。
“是路烨良。一定是路烨良要置徐城于此地。他要杀徐城,必然是徐城手上拿着证据。要是我们能找到证据就好了。”
郝舒皱眉思索了片刻:“我觉得,我妈妈有可能也知道。只可惜她后来出了交通事故......”
段知远忽然心头一凉,握住郝舒的手颤了颤。
郝舒抬眼:“别担心,不是你爸爸捣的鬼。”
段知远疑惑道:“我也调查过你妈妈的死因,只是,那事情也似乎没了下文。”
“哎,我逼问了我爸爸了,是他自己酒驾,造成了车祸。为了保住企业形象,这才没有对外公开,做了密封处理,连我这个女儿也都没告诉。”
“那他现在怎么又......”
郝舒露出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还能怎么办?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指着我爸说,你不告诉我事情真相,我就开记者招待会,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段知远一听,乐了:“你能忍得下心?”
郝舒笑得苦涩:“我不能,但我爸怕了。”
半晌,她又叹道:“他不懂他的女儿,从来都不懂。”
段知远轻轻吻了吻郝舒的额头。
“以后,有我懂,就行了。”
一时之间,两人相依相偎在一块儿,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再不能分离。
*****
十几年过去了,证据难找。
幸运的是,郝明一直都保存着于子琴的遗物。
郝舒打开一看,连当年的于子琴不离身的急救包也在,即使里头的东西全都发霉了,倒也不妨碍调查。
郝舒将这些打包给了段知远。本来还觉得希望渺茫,忽然从段知远处传来了好消息:
“其中一瓶药物上留有路烨良的指纹!”
只是,光这一点证据,再加上段知远小时候对于父母争吵的偷录,仍旧不足以定死路烨良的罪。
段知远心中愤懑,年少时曾抬过头的躁狂又有了萌芽的兆头。
直到段知远偷偷服药被郝舒发现,郝舒这才知道原来高中时,总不停打架,找人麻烦的段知远是不堪重负,自我压力过大,才埋下了病根。
段知远害怕郝舒离开,背过身去,说着些颠三倒四的反话。
“你走吧,万一我复发,苦的是你。”
“你现在是极其轻微的症状,干嘛咒自己。”
郝舒抱住段知远的腰。
“我万一打你——”
“你发起病来,根本没打我,你都在自己打自己。”
“......”
“那我性、yu发病时也会——”
“你不发病时,也很强了。说好的一周一次,你不发病是一周四次,你发病是一周六次,还差一次因为我要赶漫画连载。”
“我有的时候会情绪低落。”
“你委屈巴巴的样子超可爱!”
“我——”
“反正我不走。你看,安安也不让我走的!”
说罢就往楼下跑,作势要找安安告状。
段知远扯住光着脚丫子乱窜的郝舒,忽然间,觉得,这一辈子,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何其幸运!
*****
功夫不负有心人,关于路烨良的案子终究还是有了丝线索。
虽然没有找到路烨良谋害于子琴、徐城的决定性证据,但是,路烨良作恶多端,倒是查出了他许多别的贪*污*贿*赂的证据,足可送进监狱,关个十年八载。
只是路烨良根基太深,段知远这后起之辈仍不是对手。段知远想要拜倒路烨良,那必须厚积薄发,一招制敌,不让他有再翻身的机会。
也故,绝不能心急火燎,给对方钻了空子。
“总有一天,我会让路氏改朝换代。”
彼时,段知远与郝舒正在海边度假。
段知远望着无垠的深蓝大海,向着郝舒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