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齐当然早就遇到料到了这一点,故意做出会让林清和误会的姿态,就是为了引林清和上钩,这是在之后与杨思齐的交往交谈中林清和才了解到真相,可是这一刻林清和心中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愧疚感。
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实则错误到极点的事情,还被不留情面的指了出来,虽然杨思琦齐没有多说,但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就是传达出这一种意思,林清和唯独感觉到简直丢脸到家,跟脱光了在公共场合果奔造成的羞耻感不相上下,林清和此时此刻只想如鸵鸟一般逃避地把脸藏起来,自暴自弃地任凭其余的部位随便曝光。
坐在林清和身边另一侧的男人见他神色飘忽不定,关心的多问了一句。
林清和硬撑着僵硬的笑脸磕磕巴巴的道谢,杨思齐都看在眼里,他面上装得一本严肃,心里其实早就乐不可支,心里想着,小样儿的,跟我斗,老师之所以称之为老师,不单单仗着年龄比你大而已。
乐够了,杨思齐无比威严的催促道,“快来看,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嘛!”
林清和赶快把自己的那点小事忘个一干二净,沈慎然的试镜才是头等大事。
林清和把沈慎然从进门开始一直到他被杨思齐喊过来之前的所有录制片段全都看过一遍,百思不得其解使得他抓心挠肝的感觉变得更加严重。
答案呼之欲出,可就差临门一脚,不上不下就是不给一个痛快,林清和都不知道这是杨思齐的恶趣味,就是为了故意看他犯难。
林清和咬着下唇苦思冥想,表情纠结得就像被攥成一团又再次被铺平的纸张,一错不错的目光,差点把杨思齐的手机盯出一朵花来。
杨思齐见沈慎然那边也恰好表演结束,恰好可以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不明所以的人常常在背后批评他上课自由散漫,其实他更偏好让学生发挥主观能动性,教学目的都一样,只不过教育手段大同小异罢了。
他敲了敲桌子把还在跟手机视频较劲的林清和的注意力拉回来,林清和看起来就像是与他的手机有不共戴天之仇,决定要跟手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无从下手又被气手机得咬牙切齿的复杂表情,杨思齐运用了好大的控制力才把为人师表的面孔维持住,他语气淡淡出言道。
“林同学,实践才是得出真理的最佳途径,你想不明白不要紧,总不能继续闭门造车任由你浪费时间,正好场地空置出来,现在由你亲身体会一下,你去,表演一下,我们不要剧本了,收起你那副蠢呆呆的表情,即兴表演是每个电影学院学生应必备的技能,无论是什么专业,都逃不过表演的本质。”
林清和在杨思齐提到让他上去登台表演的时候,他来不及反应,只剩下一片空白表情,他搞不明白,好端端的沈慎然的试镜,怎么又要求他去上去表演,这年头想近距离接触男神,抱个大腿,实在太困难了,连跟班都需要有拿得出手的必杀技能,他指着鼻子不明所以地重复道,“我?我!”
杨思齐听到他的疑问都跟着困惑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林清和哪里,实打实的又蠢又呆拿不出手,难得一见在大导演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紧紧抓住,林清和又不是没有出演经历,害怕怯场而出丑,能被记住丢点人又算什么大事情,再说,在他们眼里林清和就像是处在呀呀学语的小婴儿,走路跌上一两个跟头,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也没有闲情逸致到把每个人必经之事当作正经八百的笑料。
杨思齐语气不善,一字一句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他阴森森的反问道,“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闪亮登台!”
林清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话语背后的威胁之意,杨思齐所说的每个字都如同包裹着一层坚冰,一旦从他的嘴里脱离,如同子弹一般射过来,打到林清和的脑袋上比弹脑瓜崩儿都疼。
如果林清和敢说一个不字,其余人估计就有幸现场亲眼见证活人被生吞的惨烈又新奇的画面,杨思齐是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当场把林清和大卸八块吞吃入腹。
被杨思齐一语戳破侥幸的幻想,林清和马上换上一副厄运罩顶的愁苦面容,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他竟然避之不及,他抬眼寻找沈慎然的身影,果不其然,他又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担忧的情绪,要是他再进行思想斗争拖延下去,怕是沈慎然就会替他开口求情,到时候又会惹得杨思齐不快,指不定接连又要生出多少波折。
而且眼看着杨思齐也同样耐心告罄,林清和没等杨思齐再次不耐烦地开口催促,他动作利落“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脚步轻快哒哒哒几步落落大方地走到场中央,他声音洪亮,昂首挺胸地答道,“学生林清和在各位老师面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