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抽了抽鼻子,颤抖着嘴唇哽咽地问道,“就这么放手……你不会不甘心吗?”
他可不可以认为沈慎然要离开基地都是因为他?
因为不想让林清和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位置越高身边虎视眈眈的人也越多,沈慎然并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将觊觎者全部绞杀。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又一批的人层出不穷,与其将心神都耗费在无关的人身上,还不如选择一个更简单的方法让重视的人安心,脱离这个位置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沈慎然如果失掉了基地一把手的位置,就他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别人的兴趣,而且别人忌惮他的能力强大,并不会轻易的过来挑衅。
而且林清和向易凌宇许下的承诺,虽然没经过他的允许,没有事先告知他,沈慎然不忍心让这个承诺落空,那就尽力去实现它,努力就能办成的事情,何必让林清和失信于人。
最重要的是,刘茧的死亡现在成林清和的一个心坎,帮助爱人抚平心伤,还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原因嘛?
沈慎然把浴花打上沐浴露,转到林清和背后将泡沫覆盖上光洁的后背,到底是天气入秋气温有些偏低,再不快点洗怕是两个人都要着凉,“放手?那要看针对的对象是什么,如果是你的话,招惹了我,你还想跑吗?其余的那就无所谓了。”
“寒父这个人你接触下来觉得怎么样?”说不感动一定是假的,林清和扬起头,让两个人目光相对。
“为人圆滑,但是足够可信。”沈慎然知道林清和话中的亦有所指,捡了两点关键的说道。
“这样啊。”比起他自己,林清和更加盲目地相信沈慎然,“可是我们一时半会可能也走不了,易凌宇那边的实验还需要我提供新鲜血液。”
“他呀,”沈慎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林清和能感受到手下胸腔传来的震动感,“估计如果我们说去寻找复活的异能者,最为难的就应该是他。”
林清和不明所以的接过浴花给沈慎然的后背擦上沐浴露,问道,“为什么?”
“因为之前他只是有所保留,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而今天确确实实说了一句假话,不对,应该是昨天,你想在他看来是,是实验材料的提供者更重要,还是能找到复活他妹妹的人更重要?”沈慎然循循善诱地引发林清和思考。
“一边是治疗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边是唯一亲人,不用想就知道哪一边重要。好了,冲水吧。”
林清和也不是笨人,很快想通其中的关键,异能者的血液可以治疗丧尸应该是真的,却不是非他不可。
选中他林清和又是什么原因,无非是易凌宇对他妹妹的死,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释怀,但是武力值又不足,没有办法跟沈慎然正面抗衡,迂回的方法就是伤害沈慎然最在乎的那个人——林清和。
而且是打着治疗丧尸这样名正言顺的旗号,不断的抽取血液,这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不得不说文人发起狠来更加让人心寒。
“真想看看他纠结的表情。”沈慎然坏心的搓了搓下巴。
林清和捏着沈慎然的鼻子左右晃晃,“快洗,我困了。”
闭上眼睛陷入梦乡之前,林清和隐约的感觉到好像忘了些什么事情,但还是未经住睡神的召唤,很快陷入黑甜。
林清和感觉到脸上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戳刺,对睡意的眷恋让他挣扎着躲开,可那东西穷追不舍,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阵阵的刺痛和痒麻,使他不得不睁开眼,看看是哪一个钢丝球在他的脸上作乱。
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慎然帅气逼人的面庞,他将林清和整个人包裹在怀里,童心大发的用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在林清和的脸上蹭来蹭去,真是别具一格的叫人起床的方式。
林清和打了一个哈气,用手感受下沈慎然下巴的粗糙程度,问道,“几点了?”
“快中午了!”沈慎然把玩着林清和的一缕头发。
这一觉睡的真叫一个神清气爽,但是却没想到会睡这么久,而且一向不会擅离职守的沈慎然今天竟然也没有早起!林清和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么晚了,你的工作不要紧吗?”
沈慎然用手指擦去林清和眼角渗出的泪珠,笑着说道,“偶尔也放一个假。”
“哎呀呀,真是当权者的特权,都没人考察你的出勤!”林清和故作羡慕地感慨道,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兴致勃勃地建议道,“要是不着急的话,我给你刮刮胡子吧。电动剃须刀在哪里?”
林清和身上不像其他男性体毛旺盛,刮胡子的频率都特别少,毛发也偏软,刮起来没有成就感,他非常好奇坚硬胡子刮起来的新奇感。
沈慎然哭笑不得的看着林清和光着两条腿,掀开被子站到地上被冷空气激的一阵瑟缩,然后仍然兴致不减的冲到厕所,洗漱台一顿东找西翻,平常时候他起的没有沈慎然早,因此也没见过沈慎然刮胡子的过程。
“没有。”沈慎然惬意地倚在门框,看着撅着屁股找来找去的林清和。
“啊?!”林清和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你拿什么工具?”
沈慎然伸手指了指洗漱台上面放的一把军刀,“喏,就是这把。”
林清和犹豫再三将刀拿起,仔细打量,纯粹的武器连剃刀都算不上,安全系数未知,考虑到沈慎然每天都拿它处理,也没见脸上有什么伤口,应该没有那么危险吧,他不确定的想到。
“去把衣服穿上。”沈慎然走近几步,仗着身高优势,将刀从林清和手中拿走。
“不要,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让我试试,说不定能培养一个为你特殊服务的刮脸师傅,啊,你要有事情要忙,那你就忙就好了。”林清和刻意在特殊服务上加重语气,手指调皮地在沈慎然赤|裸的胸膛一划而过,在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味道。
沈慎然眼神暗了暗,压下心底的冲动,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没说不让你尝试,那你也先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林清和在他说这话的同时,非常配合的打了一个大喷嚏,一溜烟儿的回屋穿衣服,虽然他没有机会享受刮脸服务,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几个步骤他还是知道的。
把毛巾放在滚烫的水中蒸热,然后将毛巾覆盖在脸上充分接触,让胡茬变得柔软,然后打上润滑用的泡沫,下面就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下刀开刮。
前几步骤都顺利的完成,林清和苦恼的捏着刀,对着满是泡沫的脸无从下手,看不见被泡沫覆盖的皮肤,因此也无法掌握下刀的分寸,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真正刮下去。
沈慎然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见林清和有所动作,睁开眼就看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的脸,不由得有些失笑,稍加琢磨就想通了原因,他伸出手握住林清和手中的刀,两个人的手因为一把刀交叠在一起,顺着脸部的线条一点点向下,没有一句语言交流,默契十足的完成了这一壮举。
林清和看着沈慎然光洁的下巴,以及得到的带着肥皂气味儿的吻,满足的不得了。
他被关在浴室外晕陶陶的想,沈慎然看起来很开心,其实自己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替对方默默做点什么与两个人共同完成果然差异巨大。
还有一件事引起了林清和的注意,虽然他的胡子长得很慢,但也不是一点都不长,在他的印象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像一次都没有刮过,还有头发,也没有长成的迹象。
也许在丧尸这个世界他呆的时间还算短暂,没有办法让他清晰分辨,可是在上一个世界,他呆的时间也算是足够长,胡子和头发完全都没有长,这就足够奇怪了。
沈萌萌揉着眼睛,奇怪的看着身上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却托着下巴在厕所门口装福尔摩斯的林清和,“你在干嘛?”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大喷嚏,林清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回被窝,将自己包裹得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问道,“萌萌,正好想问你,寒梦泽的父亲跟沈慎然之前的结局有什么关联吗?”
“啊?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沈萌萌还是打开他的小本子开始翻找。
林清和心中也很是纠结,万一寒父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凶手,下次见到寒梦泽他无法保持全然平静心无芥蒂。
“有的。”沈萌萌给出的答案是林清和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虽然有和没有,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事情总是向最坏的那一方面发展。
林清和咬着牙恨恨地捶了一下床,在棉被和褥子的吸收下,声音并不算太大,但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还是吓了沈萌萌一跳。
“你抽什么风!你的手不是肉做的!不疼啊!”沈萌萌安抚似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急忙忙的去看林清和的手,发现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气鼓鼓的说道,“听人把话讲完啊!这么不淡定!沈慎然之所以会落入那么窘迫的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寒父的政|治敌对在背后耍阴招落井下石,要知道寒梦泽一直跟在老沈身边,这就相当于给老沈身上打了一个标签。”
原来还可以这样,得到莫大助力的同时也相当于要承受相当程度的危险,这么说起来,沈慎然的结局跟寒父有关联也没有过错。
真是太可笑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想着争名夺利,只是让人从心底觉得疲乏,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当沈慎然放权的那一刻,如果还有人想要穷追不舍赶尽杀绝,那么他林清和也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
林清和用手捂住脸,挡住眼睛中闪现的危险的光。
沈慎然湿漉漉的走出来,看着蚕蛹一般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林清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良久。
这就尴尬了,人家连澡都洗完了,他这边连一只袜子都没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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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开心地看着眼前的人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头也不抬,如同品尝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佳肴。
她的手艺她心里清楚,只不过算是勉勉强强还能入口,但架不住有人全心全意的捧场,果然男人实力强大只是她择偶时要考虑的很小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深深爱着她。
沈慎然除了不爱她这一点,其他哪一项都堪称完美,可是直至年怀宽再次出现,沈慎然就成了不值得一提的过去。
更何况年怀宽现在有完全不输于沈慎然的强大实力,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强大,但这不影响他们两人的进一步接触。
两人之前就认识,而且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她想到年怀宽一直锲而不舍的热烈追求,考虑着是不是给对方一点机会让他尝尝甜头,哪怕她之后发现年怀宽并不适合作为她相守一生的人,但也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一点可以变得强大的秘密,她有这个自信,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身受重伤的年怀宽第一时间就找到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施展异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一个人脆弱的时候非常容易对对他施以援手的人感激和依赖,而她胡蝶不辞辛劳的照顾了这个强者最虚弱的时候,把年怀宽握在手里拿捏她胜券在握,在眼下没有比他更出色的选择的时候,她不介意对他温柔以待。
要说末世之前两人就认识,为什么那时候没有考虑过年怀宽,那是因为年怀宽跟她差不多同样出身,单亲家庭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可是现在不一样,末世谁还在乎你的出身,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胡蝶拿出纸巾,温柔的擦了擦年怀宽的嘴角,如同一个温婉的妻子照顾着丈夫一般,轻笑的问道,“好吃吗?”
“好吃,你亲手所做怎么会不好吃,而且你人还在我身边,不是说秀色可餐,嘴里的饭都变得更加香甜。”年怀宽抓住胡蝶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油嘴滑舌。”胡蝶抽回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假意的训斥道。
“蝶,把我介绍给沈城主吧,我早点谋一份差事,这样我们两个的生活也能早一些安稳下来。”年怀宽心里打的小九九,只有他自己知道,趁着消息还没传递到这边,沈慎然还没有对他起戒心,疏于防范的时候,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毕竟他是备受命运厚爱的宠儿。
“不用这么着急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们俩人的事儿不用急于一时。”胡蝶蹙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不,我也想尽快成长为一个让你可以依靠的男人。”年怀宽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胡蝶眼中泪光闪动,定定的看着一脸深情的年怀宽。
不过是虚情对上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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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和:夏忍冬这是在虚张声势吧,我感觉对于红酒,他知道的还不如我多。
沈慎然:我更愿意称之为,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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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萌萌:你们两个脱光了,什么都没做?
林清和:对啊。
沈萌萌:不是你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老沈那里出了问题吧,有毛病要赶紧治。
林清和:你能盼着我们点好不?
沈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