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张的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空气流动的嗬嗬声,脖子上的大动脉还有气管一瞬间就被扯烂,露出娇嫩皮肤下鲜红的肌理和黄色的脂肪颗粒。
血液犹然不知已经没有了去路,如同喷泉一样从破损的伤口处喷溅,将她今天刻意挑选可以衬托出她姣好身形的白色风衣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已经掌控全局,为什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她只是单纯的来向一个有眼无珠的人炫耀。
她的手用力的向前伸去冲着沈慎然的方向,垂死挣扎般发出最后的求救,下一秒就无力的垂落,因为她的脑袋被破开一个大洞,神经中枢被彻底的破坏,她只能带着绝望和悔恨慢慢和她的如同破布一般的肉|体一起失去温度腐烂发臭。
年怀宽浑不在意的抹了一把嘴,牙齿把从胡蝶脑中挖出的晶核咬得嘎吱作响,目光一错不错的停留在沈慎然身上,如同嘴中撕咬的是沈慎然的血肉。
他甩了甩手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和粘稠的脑浆,咧嘴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胡蝶想要控制我,那就让她变成我身体系亿万细胞中的一部分好啦,变相说是控制我也不为过,而且她想变得强大,而我就是强大的代名词,我是多么的仁慈和体贴。”
林清和捂住嘴,抑制喉咙中一阵阵上涌的欲望,他的内脏被无形的力量恶意的挤压揉搓,翻江倒海似的翻滚,叫嚣着呕吐的欲望侵蚀着他的意志。
除了恶心这一种鲜明的感觉外,他身体上下燃烧着另一种叫做愤怒的情感,年怀宽强大力量带给他的震撼不及高高在上轻贱他人性命的轻率行为更能引起他心绪的起伏。
这哪里称得上仁慈和体贴,既然有能力让人一击毙命,何必让一个人饱尝将要面临死亡的绝望感,享受玩弄别人生命的快感,不过是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性情暴虐嗜杀的变态。
林清和在心中对年怀宽下了定义,他眼中的批判和愤恨快要化成实质的利刃刺向对方。
“清和!你先出去!”沈慎然冲着林清和的方向大吼,眼前的敌人尤为棘手,生死攸关的大战迫在眉睫,他要全力以赴的应战,怕是不能时时刻刻分心顾及林清和。
战斗中两种力量相互碰撞,难免会波及四周,让林清和早早躲避到安全的地方,这样他才能安心的放手一搏。
沈慎然的呼喊同一时间伴随着他凌厉的攻击直奔年怀宽面门。
林清和心有灵心地在沈慎然动手的一瞬间,一把拉住身边呆若木鸡的易凌宇转身向大门跑去,他们两个现在就是活靶子,与其留在这里让沈慎然束手束脚,不如兵分两路去寻求支援。
年怀宽轻松的向后一跃,仅仅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刚刚吸收的晶核,还让他的身体处在一个不平稳的状态,皮肤上爆裂出几条细小的血花,疼痛感刺激的他更加兴奋。
连沈慎然这种当之无愧的强者都对他颇为忌惮,这不是变相肯定了他的强大,他忽略了身体疼痛对他的警示作用,肆意妄为地展开异能,“别走啊,我需要见证人,毕竟打败沈慎然对一般人来说都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我要有人亲眼目睹我堂堂正正打败你,省得我昭告四方的时候有人说我吹嘘打屁,或者鄙视我不择手段。”
林清和现在是屏着一口气,没有办法张嘴骂人,否则的话,他真不介意把从寒梦泽那里学来的中国语文的博大精深送给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变态还知道什么叫做堂堂正正,那真是个笑话!
现在首要之急是不给沈慎然拖后腿,把易凌宇送到安全的地方,而自己要带着武器尽快折回,让他去喊人。
眼看着出口处的门把离林清和只有一步之遥,沈慎然周身浮动的密集的电光,明显是酝酿着威力巨大招式的前奏,年怀宽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好,就是这样!
指尖已经碰上了门把手,只要用力下压就能打开门,顺利逃离就近在眼前。
喜悦还未来得及充斥心间,林清和身体就被一种扭曲的力量重重的碾压,脑壳如同被人拿手指硬生生的捅入,毫不留情地翻搅,他一瞬间因为疼痛而大脑陷入空白。
脚下的地面也变得软绵绵让人无法借力,鼻腔中滴滴嗒嗒掉落的血珠,却从脚下的地板和眼前的大门一同消失不见。
林清和跪倒在地上,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眼睛中闪动着无数黑白灰的色块,无论怎样甩头都无法抛离耳朵中的莫名的噪音,如同飞机上升时如影随形的耳鸣,他抓住胸口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强烈的心悸。
“林清和,林清和!”那声音如同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林清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易凌宇的身上,如同濒死的病人一般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仿佛下一秒就没有机会一样。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各种感官也逐渐重回身体,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重新恢复焦点的眼睛闻声望去,沈慎然与年怀宽在离他们大概五米处。
五米?这个房间有这么大吗?林清和终于摸清了心中古怪感的原因,原来房间中那些桌椅板凳的摆设统统消失不见,他们现在处在一个黑□□格状的空间。
“这里是?”揉着残留着一丝痛感的太阳穴,林清和紧张的注意着沈慎然的状况。
“那个人,”易凌宇伸手指了指年怀宽,冷静的讲解目前状况,“用异能制造出一个空间,我们现在都被囊括在里面。”
林清和不可置信的蹙起眉,不知道这个人在他自己创造的空间中有没有什么特权,让他们所剩无几的有利条件变得更加稀薄,他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我们两个没人像你一样反应剧烈,就目前状况来说,暂时没有。但是不知道这个空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手锏需要我们提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我们不得而知。”易凌宇也看向两人交手的地方,眼中的担心呼之欲出。
沈慎然毫不留情地施展出连续攻击,雷电伴随着一片片明亮的火光,哪怕仅仅碰触到这些火光的边沿,也会一瞬间被炸裂成齑粉,更不要说攻击的速度快得惊人。
点点火光在高速移动下被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人类的视网膜下只能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沈慎然的境界随着身体治愈之后更上一层楼,这种强大是一般人望尘莫及。
可年怀宽却游刃有余,轻松的避开每次攻击,仿佛能够预判每次攻击的走向一般,再强大的攻击,如果落空能留下的也不过是视觉上的震撼,而失去了本身存在的价值。
“哦呀,哦呀,就这么一点点本事嘛,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年怀宽应付自如还有闲暇出言挑衅。
白白浪费了异能倒是小事,几次酝酿的攻击都落空怕是会打击沈慎然的自信心,一个人一旦变得焦躁失去冷静的头脑,就会自然的陷入慌乱而露出破绽。
林清和气的牙根痒痒,却只能躲在一旁束手无策地干着急,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沈慎然处于战局之中,不如他这个旁观者看得分明,不能先自乱阵脚要赶快找出破解的方法或者是对方的弱点。
沈慎然咬紧牙关,知道将要陷入苦战,眼前这个人强大到诡异。
对方的异能现在毫无头绪,仿佛无论什么异能,对方都能够得心应手的运用出来,经年累月积累的警觉感让他迅速展开异能防护,成功弹开一道风刃改变了它的轨迹而免于受伤。
这惊险的一幕让林清和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到极点,他死死地盯住战局,连眼睛周围的肌肉都在用力过度之下而隐隐作痛,大脑赶快动一动,快点想出点办法!
“反应速度我给满分,可惜还是留有破绽!”年怀宽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
瞬间沈慎然站立的地方不断的扭曲变形,即使他突然反应过来纵身向上一跃,却也来不完全躲避这记意外攻击,土系异能形成的尖刺划破了他的小腿,留下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落地后他顿时单膝跪倒在地。
“得分!得分!”年怀宽原地转了个圈,开心地拍了拍手。
“沈慎然!”林清和惊呼出声,眼看的就要抬脚上前关心沈慎然的伤势,却被易凌宇一把拉住,沈慎然闻声看过来,用眼神制止他。
趁着年怀宽陷入沾沾自喜的空档,借着之前的攻击沈慎然已经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现在年怀宽已经在他的物理攻击范围内。
他怀疑对方的异能可能会使自己的异能无效,这就是数次攻击都落空的原因,于是他决定放弃一轮攻击,而采用实战式的物理攻击。
他瞄准着年怀宽脊椎的第二个关节猛然将力量集中在腿部扬起一记飞踢,如果年怀宽不能躲避的话,这力度十足的一脚足以让他颈椎折断。
可是意料中年怀宽轰然倒地的画面没有出现,他以快的不可思议的动作躲闪过去,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裂开嘴捧腹大笑,笑得身体前后摇晃下一秒就会摔倒一般。
“哈哈哈,原来不值得一提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早发现!真有趣!”
沈慎然一击不中,并没有就此罢手,毫不留情的使以连击,每一下都冲着年怀宽的要害命门,可惜都失之毫厘的险险擦过。
“打不到,打不到!哈哈哈哈!我早就预料到你的攻击路线!”
这笑声刺耳至极,林清和心中的担忧和气愤混成一团,紧握的拳头不自觉间用力过猛,指甲把掌心都刺破而毫无知觉。
他们现在处于劣势,该怎么去扭转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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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成蝶是很早就定下来的结局,最初的设定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可惜两人都不自知,后来却没用上。破茧指的是刘茧血管爆裂破碎的死去,而成蝶,是指胡蝶,她最终成了强大异能者的一部分,也算是变相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