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拿了一本《瑞德通鉴》来翻了几页:“这墓,貌似是洛氏一族的。”
秋梨儿:“洛氏?你是说,那位承王爷?承王一族的墓在京城御龙山,这世人都知晓的,怎么可能在阴山。”
李昀看着箱子上刻着“洛”字,用手抚摸一下,道:“是啊,承王一族的墓在京城,那么这里面住的又是谁呢。”
他看着棺材朝位,棺材头朝东南角,两侧巨顶宝盆所向之处,道:“看来只能再往里面看了。”
秋梨儿重新燃起一根火把,和李昀朝里面的主室走去,进了主室门,但见正中央摆着紫檀木棺,上面雕刻九龙飞天,旁边各大石俑会聚左右两侧。
秋梨儿看了四周,叹道:“山林遮掩;北临淮河,九曲回转,金龙横卧。这墓穴不是集财富之地,却真真是休养生息的风水宝地,这棺材里的人,定非凡人。”
李昀用手抚摸着棺壁,竟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秋梨儿看到此景,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刚才挖土到时候太过用力了。”李昀定了定神,尊崇百年礼法俯首跪拜,又点了根蜡烛在棺材旁边,见蜡烛安静祥和,便从棺材底部撬开一角,用力一推,百年皇棺就此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具尸体,身上龙袍已残,一副白骨。
“这居然是个合葬棺!……但为何只有一具尸体”秋梨儿探出头来观看。
夫妇死后安葬在一起,称之为合葬。夫之与妇,生则异室而居,死则同穴而葬。
李昀抚摸着尸骨旁边儿空空如也的黄稠棺底儿,久久不能回神。
“小昀?小昀?” 秋梨儿见李昀怔住的神情,心想莫不是这墓穴有什么说头,惹了哪位神仙。
“我没事儿,就是,这儿有点痛。”李昀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也不知怎么着开始抽抽的疼。
“行了,这里面空气不好,出去便好了。”秋梨儿看棺材里没甚么值钱的东西,就去开旁边的随葬箱子,里面倒有些值钱的玩意,一个个搜刮到包袱里。
李昀见尸骨身旁放着一个面具,还有一幅画,便拿出来看了看。
李昀展开那幅画,是一个少年独坐窗前的模样,旁边有题词,笔迹柔和风雅:
曾与君日落走马山水千程
敛眉如画,笑意盈
不敌一声长叹君先行
此番尽头竟是故园杨柳
千盏浊酒,梦中独醒
杯莫停,
如今江水已平
李昀又拿起那面具细细瞧看,是个青兽面具,这种东西苗疆地方到处都是,有的为了祭祀,有的为了庆祝节日。
李昀想了想,这画儿定是人家的要紧之物,看着年代不久也不甚值钱就放回了原处,只将那面具收在自己怀里,又盖上棺木,跟着秋梨儿一起寻找陪葬宝物。
“我知道这墓穴是谁的了!”秋梨儿拿着随葬者的“承”字铜牌道。
“谁的?”
秋梨儿叹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别卖关子,到底是谁的?”李昀有些焦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六百年前,崇裕皇帝在位时,那时候有个九王,人们称其为承王,被奸臣齐渊陷害了,以谋反的罪名死在烈宴之上,后有他儿子承世子九死一生,领军造反,居然就真的把皇帝给拉下了马,后来这位承世子就与前朝太子南北割据了,后前朝太子死了,这位世子就一统了南北,不过他也不走运四十几岁就死了,洛氏一族葬在京城旁边大家都知晓,但这位却不知其葬在何处,你看,这承字铜牌是当时御林军佩戴之物,你说这里面的人是谁?”
“你说的不会就是……”李昀咽了一口口水。
“没错,此人就是本朝的开国太祖,文宗皇帝,当初的承世子洛恒!”
李昀眨了眨眼睛:“乖乖,我们当真是盗了皇陵了么?”
李昀接过铜牌:“你确定这真的是本朝的开国太祖文宗皇帝的墓穴么?可这里怎么也不像啊,而且堂堂开国皇帝,死了不被安居在皇陵,而被葬在这阴山山脉上?”
秋梨儿撇撇嘴:“谁知道,反正是咱们的老祖宗。”秋梨儿退后三步,向棺里那具尸体拜了拜。
然后她又左右巡视了一下,摸摸墙壁和石头,又拿出探墓尺比量了一下,道:“或许你说的对,这墓穴不是集财富之地,却是休养生息的风水宝地。”
李昀不说话,指示看着那馆里的枯骨。
秋梨儿踌躇:“太祖文宗皇帝生前拨乱反正,一生为国为民,死后安详于此也没什么不对,我们貌似不该打搅。”
李昀点点头,觉得秋梨儿说的有理,便与秋梨儿将主室里的所有陪葬品放回原位。只拿了副室的一些财物,细细碎碎的也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不过既然来了,空手回去也怪可惜。
两人对着主棺恭恭敬敬叩首三次,将棺材扣上,按照来路返回,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填平了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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