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到便有人送来了早点,是一锅养胃的白耳粥和一些精致的点心。
他昨日才醉过场酒,今日胃里还有些火辣,虽不算严重,却也是无甚胃口。
喝一些养胃的热粥正好。
贺运将早点摆在案几上,转过头看向还懒懒窝在被窝里的白狐狸,沉吟一番,不禁想将心中所想问出来:“狐大仙,有个问题。”
狐狸抬起眼皮。
贺运接着道:“你会吃甜品吗?”
狐狸应了:“自然。”便起身跃到地上,盘起小短腿坐到了案几旁。
它盘腿的模样十分逗,加上狐狸毛还被贺运剪的又丑又秃。
可贺运纵是觉着好笑得紧,也断不敢豁出老命笑上那么两声。
于是他在狐狸面前也摆上了一碟点心。
为防一下憋不住笑,贺运看了狐狸两眼便没敢再去直视,盛粥时,又低头问狐狸:“狐大仙,你会喝粥吗?”
白狐狸叼了一小块糕点,道:“自然会了,你这是有何偏见?”
“不,没有的事儿!”贺运心虚的垂着头憋笑。
偏就是这么低着头,比他平时直接笑出声可疑得多。
“贺运。”狐大仙叫他。
贺运低头应了声。
“你低着头做什么。”狐大仙又说。
“……”
“大仙,我脖子不舒服,昨日饮了酒,夜里又受了惊,没睡好。”贺运依旧低头,自圆其说。
他并没有脖子不舒服,虽说受了惊没睡好是真真的。
狐狸便没应声了。
过了会,贺运忍不住抬头瞄了眼,狐狸正将小尖嘴探进粥碗里,无暇顾他。
不过几日,狐狸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痊愈。现在看来,毕竟是妖,伤口痊愈快也并不奇怪了。
贺运为自己的无知无声地叹了口气:原来并非因为是动物才恢复得快啊。
贺运瞧着瞧着,倏然呼吸一滞,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虽然是为了它好,可他将它一身原本应当很漂亮的狐狸毛剪地属实一言难尽,原本以为是只普通狐狸,谁能想到它是只妖怪来的啊……
夭寿啦!他会被报复吗,会被杀死吗?
也许罪不至死,至多把他亦剃秃吧?
贺运心惊的想了会儿,最后决定先发制狐。
先探清对方底细:“大仙,你今年多大了?”
狐狸抖了抖雪白毛绒的耳朵,抬起头盯着贺运一会。
“怎的?”
贺运心虚:“呃…就是有些好奇……”
“不曾算过,大抵,三千多罢。”
“三…三千多?”还是个童颜童音老妖怪!
见贺运惊讶,白狐狸抬起两只前足环抱胸前,似乎还挑了挑眉。
贺运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见着狐狸做出人类的动作,顿觉十分亲近可爱。于是又不怕死的问道:“那你们是活得越久越是这般身形小巧吗?”
狐狸闻言默了默。
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赤红的眸子似覆了层冰雪般,显得阴森骇人。它摇了摇那颗白绒绒的小脑袋淡淡说:“不是。”
说完又望着贺运道:“我刚历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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