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文在东边压城,人不少,少说也有五千,也不急,时不时往城里压一压,不一次性逼紧,似乎是觉着好玩,是打仗都打出趣味来了。
只是第二天陈明礼一露面高斯文就开始全面朝里扑了,这时大家才明白人家是一直等着。
战火越烧越烈,钟淮被烧得开始吐血。宋褚歌叼着烟说他大概是活不久了——开战第二天这人从床上爬了出来,脖子处有着溃烂的伤,见着陈明礼笑,说长官我想死在枪子下。
他人生就三大爱好,烟酒女人,这次在石家庄是小班下处窑子都逛了个遍,终于是中了招得了病。他还有脸笑,说病发的这般快,不定是在石家庄染上的,说得医生连连点头。病发没几天是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知道难治好后又不肯听钟淮建议回太原养病去,说疼得遭不住,干脆仗打起来死了算了。
——钟淮听了这话啐过去一口血沫,骂怎么也比你活得久。
结果没几天他倆一致又觉得是陈明礼活不久了——这小长官是一直不肯休息,眼睛里全是血丝。
钟淮劝他抽空去睡一下,没想到一转身人不见了,一路追过去在前线把人找到,要拎回来,谁知道陈明礼拔出腰间的枪朝着钟淮脚下直接一下,没说话,但行为已经昭示了所有,他在说:走开。
前线弟兄们认为陈明礼这样是要与大家同生共死,士气高涨,于是以更激烈的气势向敌人冲去。
钟淮却是觉得不对了,回头跟宋褚歌说陈明礼压不住了,得通知太原。
李锻山回了消息,只一个意思,是说只要命还在,就任他打。
好几次陈明礼都与死亡擦肩而过,最严重的是这次被流弹削了小半个肩膀,宋褚歌把他从战场上拖回了营里。
钟淮边咳边说他已经不适合领军了,问您知道这样盲冲我们已经损失多少弟兄了吗。
陈明礼裸着膀子任军医抬起自己右手上绷带,没说话。
“是不是四少爷不在,您不高兴?”钟淮猜测。
陈明礼点了头,又摇了头。点头是因为确实是想李丞四了,摇头是他没为李丞四不在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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