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烧退了那个记事混淆的症状也消失了,陈明礼准确地叫出了龅牙和二牛的名字。又养了两天,陈明礼都能下地了,就早晚在院里走走。
今天钟淮跟二牛出去了,按道理太阳落山前会回来,但直到屋里灯都点上了还没看见人影。
陈明礼思量着不会出事了吧,正想着让沈得意去找找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拿在了手上,他示意沈得意应门。
“谁啊?”沈得意靠近大门,问。
“是我们。”是钟淮。
陈明礼没有放下枪,眼神示意沈得意慢慢把门打开了。
果然外面不只钟淮二牛倆人。
陈明礼把枪放下了,抿着唇给了个双眼眯起的笑,招呼多出来的那个人:“章少司令。”
章泽楷跨进门槛大步走过来:“哎呀好久不见,”上下打量他,然后一把抱住,“瘦了。”半天才放开。
寒暄后倆人坐下来喝茶闲谈等晚饭,
章泽楷让陈明礼别叫自己司令了:“现在我手下一个兵没有,难道是光棍司令?这样叫纯粹是寒碜我。”
原来,他回了奉天,但无意任职于南方政府,章泽尧劝说无用下以他需要休息为由卸了他的军权。于是他干脆出来走走。
“出来领略一下神州大地,风光无限。挺惬意。”他八字胡挺长了,修得细细的,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意思。
陈明礼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章泽楷一怔,轻轻一拍大腿:“哎别把我跟你比啊,我又不是奶娃娃,自己出行很正常,也不担心人来找我回去。”
没人会来找他?陈明礼又点头,看来章泽楷是被奉天放弃了。
章泽楷摸了摸胡子,被陈明礼看得不自在。
最后放弃了挣扎:“好了好了,我跟他闹翻了行了吧,打算从云南去老挝,不回来了。”
跟兄弟闹架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要出国去?
章泽楷喝了口茶,表情严肃下来:“南边打上来了。章泽尧就有二十万人,加上其他,保守估计得三十来万。不管是段明成还是李锻山,没戏。安徽已经投降了。”他自幼摸枪,暴脾气像足了章贺,行为也像足了章贺。他不会投降,闯不出来可以认怂,但只要他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可能让自己一家老小看别人脸色过活。
钟淮端了菜出来,今天买了只烤鹅,皮油汪汪的看起来很诱人。
陈明礼夹了块鸭肉埋粥里,等它暖了再吃,拿着筷子等章泽楷下文,
“你们的情况钟淮已经跟我说了,我觉得,”章泽楷并没有动筷,看陈明礼,“不如你跟我走吧。”
陈明礼眨巴下眼,没有说话。钟淮一旁吹着碗边喝粥,任何反应没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章泽楷想起之前听到的两兄妹谈话,又道:“你不是有个同胞兄弟在德国吗?我们出去后可以去德国找他。”
他这话说到陈明礼心坎上去了,顿时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我可以先去找李四吗?”他问章泽楷。
这回答基本就是答应了。章泽楷松口气,拿起筷子:“行行行,我就大发慈悲,先带你去找那个小白脸。”喝了口粥,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明天?”
陈明礼把鸭肉刨出来,头也不抬:“等这一仗打完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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