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日盼夜盼的陈明礼相比，姗姗来迟且连封回信都没有的李丞四，怎么看都不配得到前者的喜欢。
“这次又是你爹让你来的？”眉毛挑得老高，章泽楷问李四少。
李丞四冷笑：“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章泽楷又捻了颗干果，似笑非笑：“我作为他朋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他推出去送死。”
李丞四竖起眉毛，他五官精致，无论多生气，再怎么扭曲五官都是好看的：“我怎么推他去送死！”
他越生气章泽楷越脸上笑意越盛，嘴里咬得咯咯作响：“你知道他为了你们李家得罪了多少人？别的不说，汪薄正，铁将军汪艳他爹，求了冯美祠出十万银元买他项上人头这事你知道吗？”
李丞四不知道。
“想他死的人太多了，上个月我要是去晚一步他落入高文斯手中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丞四不知道。
咔地一声，章泽楷又碾开了颗果子，好整以暇地看李丞四脸色越来越差，白脸几乎成了透明，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哦，瞧我，像您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应该连高文斯是谁也不知道吧。”
高文斯是谁李丞四还是知道的，毕竟那么多报纸不是白看，知道陈明礼这次南下就是面对的就是这人。他紧抿着唇，惨白着脸等章泽楷继续往下说。
章泽楷不负等待：“他会死。那些人有多恨你爹，他就会死得有多惨。”笑意消失，目光利剑一眼直刺李丞四，“你说，你把他往战场上逼是不是盼着他死！”
李丞四猛地站起来：“我不是！”
“啪！”章泽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截了他的话，掌音未落腾地也站了起来，一连串反问利喝：“不是你劝他回太原？不是你求他南下打仗？不是你现在又来给李老贼做说客！”
他目光如炬，压得李丞四慢慢落坐回凳子上，喃喃几下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章泽楷居高临下，看人颓靡如丧家之犬冷哼一声，也坐回凳子上，端起杯子啷了口，当着李丞四的面一口将满是干果残渣的茶水吐入脚边花盆中，因为动作不熟练残留了一股顺着嘴角流到了下颚，抬手去擦好像又失了气势，就站起来，侧面对着因为自己这口茶水脸色更加灰败的李丞四一甩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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