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惆怅地摇头：“我都说我不清楚了，既然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去打扰别人呢。”
“嗯……”纪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又问，“所以到底是谁？咱们班的吗？”
罗念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支支吾吾的。
纪元本不以为意，还在想班上好看的女生都有谁，结果吃着吃着突然一个闪念从脑子里飘过，他吃惊地张大了嘴，看向罗念：“你你你……”
罗念一脸茫然：“我？”
纪元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焦灼：“我说你，你说的不会是一班那个谁吧，你疯了吗？”
罗念装糊涂都装不下去，不反驳，默认了。
“你可真是。”纪元倒不是为突然发现了好朋友的性取向而不安，他只是因为他所取的那个人而不安。
“所以说是谁不好啊，为什么非得是他，他有什么好的。”纪元压着嗓子训他，“你数数你自己有几个心眼好吧，你觉得你足够应对他？你不被耍得团团转才怪，到时候吃亏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哎呀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干吗啊。而且——”罗念拧着眉毛，很不情愿地承认，“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他的声音低落起来：“算了，我本来……也没想过自己能吃到天鹅肉，你不用老打击我了。”
纪元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重复强调：“罗念，你是太傻了。”
罗念不说话，周围很热闹。他一向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觉得只有在这种氛围里才会安心，然而此刻，他却头一次觉得自己和这种氛围格格不入。
“可我真的很喜欢他。”他轻声说。
不知道隔壁班的谁赢了比赛，看台上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大声欢呼，他的这句话就这样像烟一样轻飘飘地散在了空气里。
罗念觉得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奇怪，他从前想见江安白的时候，总也见不到他，现在想躲开他，偏偏又充满了巧遇。在食堂能够看见他排队，去办公室找老师能看到他问数学老师问题，甚至连体育课都因为老师调课赶在了一起。
罗念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从运动会之后，看见江安白都是绕着走，连那天的便当盒都没还，只希冀少看见几次就省得老是心里想着，不上不下的。
“我想请假。”他恹恹地对纪元说。
“没出息。”纪元恨铁不成钢。
陆沉从体育器材室拿了篮球，把篮球放在指尖，炫技似的旋转，一面大声招呼他们：“纪元，罗念，你们两个来吗？我们和一班的约了比赛。”
“就来。”纪元应着，问罗念，“你呢？”
罗念犹豫不定，他看见江安白也在，不怎么想和他面对面。
纪元嫌他麻烦，直接扯了他袖子：“走走走，婆婆妈妈的。”
罗念无奈，被拉着上了场，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安白平静的眼神，忙偏开了头。
有人提议这次不按班级组队，重新抽签决定，得到了一致同意。罗念心里大叫不好，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硬着头皮出拳，然后不出所料和江安白成了队友。
罗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很多该给江安白传球的时候，他强行传给了别的队友。江安白不会出言责怪他，但次数多了，别人还是看出了些端倪，彼此用眼神交流不解。
纪元心里明镜似的，到半场，建议双方换换人，趁机把他们两个都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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