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崔尚秀参见皇上。”
“锦衣卫凤玘参见皇上。”两人纷纷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以示礼。而似乎过了许久，帘后才传来一声虚弱之音。
“平身。”
“谢皇上。”“谢皇上。”两人这才重新站起，凤玘之目如刀刻，紧攥帘子不放。他试图将帘后人看清，却只能见其大致身样，不能细辨。
“今......朕闻.....有人在北镇抚司前大闹，更有逆党贼子在六福街游行示威.......到底怎么回事？”帘后人其声虚弱，一言欲断几次才能说完。
“回皇上，前几日在审问刘禄的过程中，其言还有其他党羽，名王苟。故北镇抚司于昨日将其擒住。”崔尚秀一丝不慌，一言一语亦沉着。凤玘立其身侧，并不答话。
“是谁审问的？”乐康帝其声又弱之，凤玘闻言心头一跳，但面上并无变化。他往前跨了一步，语气同样不慌不忙。
“回皇上，是臣。乃臣带队将王苟生擒。回了诏狱，亦是臣审问之。”
“不过审讯而已，竟能将人致死......刘禄其亦半死不活。汝等滥用职权.....以滥刑，以人命为薄纸！”乐康帝似是激动万分，说道痛处，胸口便是火燎般地疼痛。剧烈的咳嗽难以自控，从胸口、喉咙口渗出。
“臣不敢！“凤玘与崔尚秀纷纷跪下，声亦不免激动起来。
“臣出身于拱卫司，掌管圣上左右之安，其心向明，日月可鉴。绝无半点私心，更亦不敢滥用私刑啊！皇上！”
“望皇上明察！”两人一身锦服已着数年，领口甚有泛白之痕。往日追随圣上多年，出生入死数回，刀入其身亦是数回。可忠心仍可被疑，实在是伤透人心。
帘子又被风吹出轻装声，听来凄凄哀哀，甚是哀歌。帘后人亦如同再难以支撑。每一声、每一息都困难重重。
“锦衣卫其职应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而弊终难去也......是当时废矣......”其声似审判，亦是最终通牒。此声明明虚弱难辨，光要细辨皆难矣。可奈何字字句句却有劈人命脉之效。
“皇上！”
“皇上！”两人同时破口而出，几近声嘶力竭。凤玘更是不可自控地往前一跌。而帘后人似乎已用尽了全力，再不愿多言一句。
“皇上！”凤玘瞬时起身，其面苍白如纸，下颚更是不断颤动，牙齿狠啮过唇，血漫漫而出，让他难以忍受！
”凤玘！不可失礼！”崔尚秀扣住凤玘之腕，以强力将其压制。凤玘的喉底发出痛苦的呜咽，心口似是被利爪袭之，生生挖去了一块。
其眼底瞬间噙满泪，满心满脸的委屈无能诉之、倾之，他恨，更恨.......
“皇上仍抱病有恙，乃需休息，二位大人请回吧。”帘旁有一人忽而开口。其声不阴不阳，充满阴惻惻的黑气，凤玘永生难忘。
陆逢雪展一阴笑，自帘旁与凤玘遥远相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