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燕煜感觉到自己被薛云昭踹了一下，面不改色踹回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半天各自没讨好，那边萧星雷大概看不下去，掐了薛云昭一把，薛元帅悻悻收腿。
燕上校对此报以不屑冷笑：夫管严。
然后他腰间一痛。
等简秋明拉着高航过来，会议正式开始。这两小年轻来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纯情初中生似的分坐两边，谁也不敢看谁。
萧星雷先做的开场白。他起身，整整衣袖清清嗓子，语调平和：“把大家召集回来，实际上是要向大家解释一些事情。各位与薛默交手之后，发现云昭身上的秘密，还有闻先生以及燕锋的事情。这些东西想来超出各位的认知，所以我们商量过后，决定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或者说，将这场灾难的真面目告诉你们。”
鸦雀无声。
“先介绍一个概念，”闻云烨站起身，似有似无地笑着：“你们认为星球是怎么构成的？”
简秋明不假思索：“科学上来说，一切都是物质构成的，或者说是元素构成的。由元素周期表中的元素以及自然界中我们尚未发现的元素构成，最明显的例如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
“倒不错。”闻云烨一打响指，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在其他人又惊又疑的目光中，红色的火焰化成了流动的水，随后依次是一棵小树苗、一撮往下落粉的土壤、一团结晶块。修长手指将结晶块举到眼前，其表面折射出无数个闻云烨，让人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星球是元素所构成的。我所演示的这些元素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五种元素。这五种元素之外还有另外五种衍生元素，可以说是本土异族能够掌握的极限。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星球意识，星球意识简单而言是自主控制，创造生命，维系星球运转的存在。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台高精度的超级电脑，对创造出的生命一视同仁、对外来生命毫无留情驱赶。每个星球都有自己诞生之初的规则。这些规则决定了生命的强度和长度。”
“历经漫长的地质历史时期演化，地球具备了充分的孕育生命的条件。海洋里第一个生命出现没多久，有一群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异族，”他顿了顿，指指自己和薛云昭，“也就是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颗星球。”
“当时地球十分荒芜，生命寥寥无几。我们的祖先为什么来到这颗星球已经无法考证，唯一可以得知的是，他们发现了地球，并且在地球上生存下去。我们的祖先来自宇宙中的另外一个文明，是科技与超自然能力的结合，文明发展程度相比于现如今的人类还要再先进至少三千年。我们的文明自称探索之光，你们可以称他们，探索者。”
“探索者的到来提前催化地球星球意识的进化。它开始感受到外来刺激，开始不自觉地创造属于本土的生物。但是那只是本能应激反应，还没到创造出高等智力生命的时候。”
闻云烨的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
“直到它有一天按耐不住，把自己塑造成类似于人的样子，跑到探索者中。他的能量太过庞大独特，根本伪装不住。探索者走过的无数个星球中，没有一个星球主动做出示好的选择。异星生物的到来往往意味着生物入侵，但地球是太阳系中渺小且不起眼的一颗刚好有孕育生命条件的星球罢了，它的落后、闭塞使它在幼生期接触异星生命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好奇而不是驱赶。羽人族、元族、天狼、海妖、贝都因等等不同种族在地球上找到自己适合的地方繁衍生息，就这样。我们的祖先好好生存下来，并与之和平共处漫长的年代。”
“但是星球终有成熟的一天，它不会因为接触而有所改观。说不准是哪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件引发，探索者和星球意识开战。探索者在这里生存不短的时间，已经产生永远留在地球上，并且子子孙孙融入地球本土生命的想法。开战后，星球意识为了回击，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高等生命。换言之，是你们人类的老祖先，最早的本土异族。”
秦无衣皱眉，“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告诉我们……”人类早就出现在几百万年前，与那群外来异族同一年代？
“差不多是如此。”闻云烨看向燕锋，复而又道：“它为了迎击探索者，将掌控十种元素的能力赋予了本土异族，并让他们拥有修炼的能力。这一类本土异族被我们称之为修行者，并且各个都是元素青睐者，每个人都能操控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光暗十种元素的之一。与探索者对决的时候常常会爆发毁天灭地的大战。不过异族毕竟各有各所长，能力的多样性是他们面对星球意识的倚靠。在爆发几场惊天大战后，星球意识意识到自己能力并不足，并且当时它的本身受到重创，所以接下里的时间一直到白垩纪晚期，地球上都还算平静。”
“不过，星球意识相当狡猾。”
话音止于此，众人都有些不满。
燕煜道：“怎么了？”
“我来说吧。”薛云昭呵出一口气，声音渐渐压低：“它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许多弱小种族灭族，随后追杀得两大种族天狼、元族几近灭族；海妖族败走，无力离开，被迫潜遁深海，永世不准再踏入土地一步；号称万族之首的羽人族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抛弃大部分的族人，带上少量的其他族成员乘上来时的飞船，流浪宇宙。所有探索之光的文明都被这只看不见的大手生生抹去。从那时候起，星球意识就是每个异族人惧怕的‘至高存在’。”
众人的心不禁有些沉重，与一个物种为敌，与一群物种为敌，和与一个星球为敌绝不等同一个概念。尽管现在人类与动物为敌，可至少，星球并没有驱赶他们。
“怎么了？看上去还挺庆幸？”闻云烨唇角上扬出讽刺的弧度：“你们以为至高存在会放过你们？跟你们的祖先一样的愚钝！”
“你说什么？”单兵戎两道浓眉深深打结，“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星球意识有什么理由驱赶我们？我们是它创造出来的生命，是地地道道的本土生命。”
“我考考你。”闻云烨笑道：“天灾是因为什么而爆发的？”
没人能够回答他，他们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得知这个答案。
目光长久驻足在桌上的花瓶，其光滑的表面倒映出闻云烨惊为天人的容貌。眉目极深极忧郁，如油画中愁眉苦脸的小王子，他续道:
“本土异族没活多久，就被星球意识催化的怪物杀手追杀，弱小的被吞噬，化为原来的能力补充星球意识在与探索者开战中失去的能量。强大的苟延残喘，你们所看到的、读到的神祇与怪物间争斗的传说，正是由此而来。”
凝视闻云烨，燕清溟和燕煜不约而同想起那句话：
——我们脚下的大地，不仅散落着生物的遗骸，还埋葬了众多的神祗。
安德鲁沉声道：“如果真如你所说，至高存在还是没有理由追杀我们。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人类，并没有像异族一样惊天动地的能力，我们所有的能力来自于万年甚至百万年的进化，依靠的是这些科技、无机质，更不可能修炼、向自然借力，达到我们本土异族祖先的强度！”
“不，你们可以。在场的各位，几乎一大半都可以，甚至是大部分的alpha和少部分的beta，都可以。”
这次说话的是萧星雷。
“天灾爆发后，omega和少量beta也都进化成猎兽师，科学界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是为了和猎兽师对应才设立的游骑兵。冥冥之中却一切都有天意，几经研究后，我们发现那些被改造成塞壬的人都有一条一样的基因链，CRXII。我一度以为这是巧合，直到闻云烨给我发来燕锋的血样检测，并询问我是否在其他的性别身上发现这个基因。”
“上次我给你们做了筛选，还比对了墙内的档案库。”
他白净的脸在灯下更显惨白，因为睡眠不足，眼袋青黑且深，每说一个字，血色就少一分：
“燕锋不仅是修行者……他同样，是CRXII基因携带者。你们这些alpha之中，除燕煜外，全都是CRXII基因携带者。”
“所有在猎兽师协会留档、人类资料库里留档的omega，还有一部分beta，验证结果全是CRXII基因携带者。”
燕清溟脑袋里嗡的一声，那条连着真相与现实的线终于还是被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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