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溜走的尾音里隐隐有alpha的不满咕哝。
薛云昭不甚在意，利落收好东西，起身去另一间会议室，准备另一场视频会议。
……
家中。
燕煜洗漱完出来，燕清溟就坐在床边等他。他身穿睡袍，两条白腿与白色睡袍颜色毫不相冲，线条极富有美感地交叠，alpha的睡袍又宽又长，垂下来盖住脚踝，偶尔一动却又看见脚踝处的凸起。omega两只手紧张地对指尖，分明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那腿，那脚踝晃得燕煜心里痒痒，他半跪在燕清溟身边，捉着脚把玩。燕清溟耳尖红潮尚未褪去，声音仍旧有点哑，“别弄了，痒。”
燕煜依言不折腾他，只是又看见燕清溟脸红耳红，忍不住调笑：“怎么脸红成这样？太热了吗？”说着伸手去碰燕清溟的脸侧。明明alpha温热的掌心不比那地暖冷多少，燕清溟还是觉察出舒适，偏头蹭了蹭燕煜的手。
燕煜上床，背抵床头板，睡袍敞开，燕清溟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他调整好姿势，扬扬手，燕清溟便靠了过来，由于姿势缘故，alpha身上未褪的清爽水汽撩动着他的神经。燕清溟把燕煜的胳膊往下一搭，刚好圈住自己的腰。
屋内暖气很足，窗外大雪纷飞，静谧无声的夜，相拥的爱人。
燕清溟浑身骨头都酥下来，依着alpha，饶有兴致看他填表。闻云烨交给他们的表，alpha已经搞定纸质版，正在录入电子版。
觉察到燕清溟的关注，燕煜手指一抬，轻轻挠了omega的脸。燕清溟懒得动弹，微微抬头，目光有些餍足和迷离：“干嘛呀？”
“摸摸。”燕煜录入最后一个字，提交成功，将闹钟上好，把通讯器往床头一放，“还记得以前过年的时候么？”
“嗯……如果你是指某一年你和我姐姐因为喝大了，把格里森上校的车四个车轮子偷走这件事，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燕清溟随口道，笑意浓浓。
这件事可算燕煜和薛云昭为数不多的黑历史，这两人当时可还不是什么高等游骑兵，都还是乳臭未干的alpha，跟在展天羽身后只有充当跟班的份。大人们应酬，这两刚成年，偷偷溜到仓库里喝酒逃班摸鱼，仓库里酒瓶小巧玲珑，一箱充其量也才十来瓶。两人馋酒，又自视甚高，指着酒杠上了。哪料到，这可是后劲十足的老白干，一瓶下肚，直接宕机！
上了头，划拳自不必说，竟是打赌体能训练。也不麻烦，就地取材，卸掉格里森上校的车轮子，并且一人两个，用绳子绑在腰上，大冬天，只穿一件单衣在雪地里玩起了拉练。输了，就要罚酒一瓶。
展天羽带燕清溟出来的时候，两个小混球一个坐在轮胎上，一个坐进雪地里，划拳喝酒，气氛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燕煜脸一红，有点讪讪：“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提这事了。”
那之后一个月的社区服务可把薛云昭和燕煜给吓怕了，声称宁愿跑八百个拉练，也绝不回去一步。让他们做社区服务？还是来一刀痛快吧！
说到底，还是展天羽有办法治住这两个小混球。
展天羽三个字让燕煜的笑意淡了些许，他不着痕迹隐去情绪，捏捏燕清溟耳朵，转移话题，“没遇见我之前，你们怎么过年的？”
燕清溟翻个身，下巴搁在燕煜腿上，两只白嫩的脚翘起，睡袍缓缓滑落。他支起脑袋认真搜索回忆，不太确定地说：“那时候还不怎么记事，对过年没有概念。只是觉得这一天到了，家里会很热闹。仆人们会准备好吃的，我还可以偷吃一点冰淇淋。”
后面的过年，随着样本一号出现，便再也没了快乐的气氛。但不妨碍这一天依旧是他奢望的日子，他会被带到主屋里，分到一个小角落。还可以见到一年不见的薛云昭，薛云昭总是省下零食，偷偷塞给他。然后少女就要跑到主桌，挤出笑容与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大人交谈。
他从这头望着那头，稚嫩的视线一次次落在那个曾经宠爱他的兄长身上，再没有得到回应。薛霆依旧是人群中闪亮的发光体，举止优雅，进退得体，一年年过去，曾经少年已然跃步成为骄傲冷峻的青年，不怒自威。他手握庞大的家族，震慑躁动的旁支，坐稳掌权人的位置。
燕清溟闭起眼，脑海中闪过仰望薛霆时的颤栗、恐惧、不安、敬仰、敬畏。他隐约记得，自己当时也憧憬过那样的强大。
燕煜弯腰落吻于他眉间，轻巧又平和。燕清溟半睁着眼，一点动弹的欲望也无：“又偷亲我。你呢？你都没跟我说过，你以前怎么过年的。”
“这是光明正大。”燕煜坐直，陷入回忆：“小时候会烧秸秆，寓意节节高。后来去了老美，就不再过农历新年，元旦和其他日子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这天我吃得好一点，街上更闹腾一点。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折腾，有时候打游戏，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就读书，总之是不闲着。”
“但是那没有年味，对吧？”燕清溟挣扎着睁开眼。欢愉过后的热水澡，加上这会的黏糊时光，说实在，他真想一头栽进燕煜怀里，浑身裹满alpha温热气息，沉沉睡去。
“那是没有和你在一起之前，不。”燕煜顿了下改口，“没遇到你之前的时候。”
燕清溟心里一热，一扫疲态，起身跪坐alpha身上，给他热烈又缠绵的吻，以示褒奖。
alpha含糊不清说下去：“我还挺庆幸，当时捡到了你。”
这可真是世上最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一捡，就捡了个对象回来。
燕清溟笑得开心，抱住燕煜晃来晃去，燕煜随着他，也不抵抗。就见他伸手去翻枕头，慢吞吞从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燕煜明知故问：“这什么？”
燕清溟瞪他一眼，没什么威慑力。打开小盒子，把那枚赶制的戒指拿出来，然后托起alpha的手：“这个……就是……求婚的意思。毕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不给你个名分总觉得不太好。嗯……怎么戴不进去？！”
求婚词说得颠三倒四，后面的进展更是让燕清溟傻眼，只见那枚戒指卡在alpha无名指的第二处指节，因为尺寸缘故，死活不能往下再深一些。这时候，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一点的手寸或许真的因为摘不下来无法反悔——这前提是，对方能戴上去啊！
他看看燕煜，又看看戒指，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哪有人求婚求一半，才发现戒指套不上去的？
另一只手伸过来，将戒指取下，手的主人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这一切，在燕清溟的注视下，拿出了同款的盒子。
燕清溟还没反应过来，燕煜下了床，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神色郑重，耳根微红，透露出无端的紧张。
“我是个俗人，”
“俗不可耐的那种。”
“我体格标准，长相端正，无不良嗜好，有正经职业，月入百万，有房有车。”他顿了下，“还有飞船，以及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请问，你愿意成为我这种俗人的合法伴侣么？”
alpha仰起头，深情且温柔。
燕清溟心脏狂跳，手足无措地呆坐在原地，想要伸手，却又觉得不对，怯生生地缩回来，指尖发颤，想要触碰燕煜的情绪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烈。
——可以吗？
——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手被人稳稳当当捉住，戒指一推到底，毫无阻碍，尺寸完美贴合。alpha拥他入怀，温热吐息拂过他的脸侧，声音很低，饱含纯粹的爱，带有无法觉察的恐惧。
“我爱你。”
——我爱你。
——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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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三周除了想求婚，还有一个想法:
——智齿，人类一生之敌。
放个小剧场：
燕清溟【扭捏】：老公，我买戒指刷了好多钱啊，怎么办？
燕煜：？没关系。老公有的是卡，还可以刷。一张卡能透支五百万。【拿出一沓卡】
燕清溟【沉默片刻】:老公，我刷爆卡你还还得起吗。
燕煜：多画几张图的事情。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
燕清溟【认真】：我去定做戒指的时候看到那个设计师。听说熬夜赶图是会秃头的。我跟你说，如果你秃了，我就踹了你带上宝宝改嫁。
燕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