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是间谍。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耀一慢慢地踩着月光,落在叶除身后三步的位置。
“但是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可以离开。”
叶除沉默了。
敌国的子民,是可以信任的吗?
耀一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在等一个回答,或者判决。
“我不知道。”叶除叹了口气,“不用你走,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知道的。”
耀一浅浅地笑了,“嗯。”
“许清承呢?”叶除问,“先回来了?怎么宅子门还是锁着的?”
“他说他要去一个叫‘窑子’的地方。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不会很快回来。”
“???他这么说?”叶除吓一跳。
看不出来啊,满身书卷气儿的许二爷,这么生龙活虎?
“他说要去找灵感,和满身臭气的男人待在一起不利于创作。”耀一说,“据说这个典故出自《石头记》?一个叫宝玉的男人说的。”
“真能侃啊。”
叶除恍然想起许清承那“不见风月”的折扇背后还题了四句。
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
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
断章取义来看,倒是潇洒。估计附庸风雅的许二爷也没品出个原汁原味,觉着好玩就借了关汉卿的曲儿来装装风流才子。
这章台柳没攀多久,瓷瓶就烧好了。
拿出来那天,叶除都震惊了。“果真是一模一样!”
许清承用鼻孔看人,无视北风,呼啦啦地扇着风月宝扇:“那还能有假。为着这门手艺,连阴德和子孙福气都不要了。”
买家亦无话可说,付完了尾款,让大家都和和气气地过年了。
“这新兑的法币,还不如原来的金银实在。”许清承撇着嘴,“轻飘飘的,风一吹都飞了。”
“你同蒋委员长说去。”叶除提了尾鱼,准备让耀一考虑是清蒸还是红烧。
不过其实耀一也不太会,两个北方汉子又不乐意吃生的,托隔壁婶子帮忙料理了。
年关的雪,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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