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国家蛀虫。
“我也不喜欢他,这种下地的老家伙都贼得很,时时都算计着人。”许清承说,“不过胆子大,舍得花钱,也迷信,哄他两句就信了。”
你不也挺容易哄么。叶除腹诽。
“耀一呢?不是不去戏班了吗,怎么没见他。”
“跟陈小姐出去了罢。老闷在宅子里不好。”许清承捧着手炉,头戴护耳,漠然地听着风声。
“这么晚了,我去找他们。”
“是想去找耀一罢?你们两个最近老凑在一块。”许清承撇嘴。
“谁说的!最近不大太平,我不放心他们。”
“哼,嘴硬吧你就。”许清承说,“明天耀一得和我去找玉料子。”
“我又不干什么!”叶除披上外套复又出门。
耀一和添莺确实遇到了不太平。
“你们这些洋鬼子!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添莺拼命挡在耀一面前,尽管四个高大的洋人隐天蔽日的。
“板马日的番人!滚!”
添莺尖声地叫骂着,一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把想往前挤的耀一给拽回去。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回味似的搓了搓手指,只觉得这少年脸上的皮肤出奇的滑嫩。
“You are too noisy,woman. ”
两个洋人上前一步扯开添莺,添莺立时发出了尖叫,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滚!你们滚!滚出汉口!滚出武汉!”她又咬又叫。
耀一悄悄攥了根木棒,瞅准时机猛地一棒子打在纠缠添莺的那个番鬼正脸上,拉着添莺往反方向跑。
“跑!”
添莺边跑边脱了高跟鞋,对着他们扔。
然而耀一不认得路,添莺对这边也不甚熟悉,两人一时慢下来就被追上了。
“Kitties, you can't run away.”
“不好意思,你们也别想跑。”凌空飞来一根十余丈长的棍子,想来是旁边摊贩的支竿,破风直直打在为首一人的右脸上。
齐齐回头,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Who are you? Don't mind your own business!”
“Now thismy business.”
男人丝毫不惧以一打四,身手了得。
“装的人五人六儿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实际上满肚子的幺蛾子。这些洋鬼就会欺软怕硬。”瞧着那些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满是不屑。
添莺松了口气,忙和耀一一起过来道了谢。
“嗨,不客气,路见不平,应该的。”他摆摆手,忽然余光暼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叶除?”
叶除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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