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个王八羔子龟！”展铮拍桌而起，就要打人。
许清承不爽：“怎么了怎么了，都民主共和了还强征民夫不成！”
展铮吹胡子瞪眼：“这是他的荣幸！”
“报国不分方式……”袁昭北正要发表一通演讲，被展铮给瞪回去了。
一时间，四个人僵持着。
展铮越在这待着，越觉得失望和寒凉。
这是叶卫疆吗？
是那个从小玩过家家就要当抗日将军的叶卫疆吗？
怕死，哪个人真的不怕死？可是家国大义面前，孰生孰死不是很明确吗？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展铮百思不得其解。
叶除其实怕血，倒不会晕，就是第一次扣动扳机时，一枪打爆了敌人的头，血溅到他脸上，成了他的噩梦。
那血还是热的，像他的一样。
他永远没有办法做到像展铮一样冷酷。
他蓦然想起某天晚上他和耀一坐在院子里聊天儿。
“你为什么想当军人？”
“没有人不想吧，能保家卫国。看到那些抱着孩子哭的男人女人，很可怜。”
“不会害怕吗？”
“会，可是不能后退。”
“那为什么后退了呢？”
“祖宗，饶了我罢……”
“在我的国家，嗯，不好意思。我见过的军人都很狂热，说后退比死亡还可耻。”
“所以你才看不起我？”
“啊……很明显吗？”
“不明显。”叶除狡猾地笑笑，“一开始吧，后来就没觉得了。”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叶除说，“我很羡慕你的勇气啊，说当艺伎就当，说来中国就来。”
“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尽的‘道义’，应该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本分吧。”
“唔，那要是怕死怎么办？”
“能活过已经很不错了，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死亡可能会痛，可是正当的死亡一定是美丽的。”
“再说了，有句话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耀一看着叶除被月光打亮的侧脸说，“我感觉你也很想再上战场。”
“那……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会，因为失去了朋友；但同时我也为你实现了价值而高兴，也会因为交到了一个忠义的朋友而荣幸。”
“朋友。”
许清承就不会这么温柔了，他说：“把生死看淡，人才快活，见面就干，怕他娘的。”
“叶除，别给自己留遗憾，不要像我一样，错过了时间，什么都晚了，后面做什么都是错的。”末尾，他还加了一句把自己都恶心到了的话。“呸，就当我没说过。”
叶除与展铮重逢后，怕展铮失望，没有脸皮回队，以及，舍不得许清承和耀一。
但是，他想明白了自己该在哪里。
“团座，给我留个位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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