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婕同样不解地耸耸肩。
“丁木山，在这边华人说唱圈里挺有名的。”蔡湉说，若有所思，“看来大家确实不是来看皓哥……”
在他们说话的空当，前奏已经响起来了。是很轻柔的纯木吉他声，和卢明皓他们形成鲜明对比。前奏不长，只有两个小节，吉他的尾音还浮在空气里，就进来一个男声——
程默平整个人僵住了。
周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仿佛隔了一层水似的。他嘴巴发干，像有个打不出来的寒颤绞在身体里。
这个旋律他只听过一次，却一听就记起来了。
台上，变得柔和的聚光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弹着吉他在唱：海风吹过，吹乱你头发……
“哎，”朱英婕戳他一下，“怎么啦？跟见到鬼了一样。”
他半张着嘴，没法回答。他怎么回答？他——
那短短的旋律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猛然冲进来一阵鼓声，把程默平都震清醒了一些。紧接着强烈的吉他和贝斯也跟上来，横冲直撞的，几乎有点流行朋克的感觉。
主歌和最开始引入的部分只有和弦是统一的，其他从节奏到编排根本不像同一首歌似的。在现场背景音和重低音的轰炸下，歌词的内容听得模模糊糊，但从几个零星的关键词也足够推测大意。歌里的“我”被一个冷酷无情的ta伤透了心——
副歌第二次重复的时候被融进了主歌里风格里，做了相同的吵闹编排，词也改了。
程默平控制不住地看了一眼台上。
彭翊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还是又瘦又高，线条被聚光灯衬得凌厉，只有头发稍微长了一点点。他在上面唱，咬字狠巴巴的。
程默平有点喘不上气了。本来就闷热的空气变得胶一样粘稠，闷在他的口鼻上。
他猛然起身，抓起包和外套，穿过人群往外走。
朱英婕在后面叫他：“哎，你怎么——”
程默平装作没听见，但下意识似地最后看了一眼舞台。
彭翊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视线来回游移，不经意飘到程默平站着的地方。
程默平不需要猜测彭翊有没有看见他，因为彭翊的眼睛都瞪大了。程默平埋下头去，加快脚步，几乎跑着出了酒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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