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平给他开门的时候，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只穿了一件白t恤和四角裤。白t看着大了一号，被睡得皱了起来，一边的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一大片锁骨。
彭翊意识到自己在盯着看，赶忙移开视线，免得自己先开始脸红，在气势上就输了。
所幸程默平才刚从宕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无暇注意彭翊的微表情，慌忙开口：“不是，我……你……我那会儿都神志不清了，说的都是胡话！”
又来了，彭翊不满地想，一清醒就开始
装。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程默平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种逗小动物的欲望同时被撩拨起来。
“是嘛？那你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都是胡话？”
程默平处理器被烧了似的，金鱼吐泡泡一样张了半天嘴也没挤出一句话。
彭翊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耐烦的火来，一念之间转身就想走。
“等等！”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彭翊回过头来。程默平拉着他，眼睛垂着，被散乱的刘海挡住。
“不是胡话，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到最后小得像蚊子叫一样，握着彭翊手腕的手却攥得很紧。
时间停了一拍。
“你说什么？”彭翊说，“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他是想听程默平再说一遍，但也确实有折腾程默平的心思在里头——程默平折腾了他这么久，他还不能报复一下吗。
程默平仿佛明白这是他的报应似的，没有抗议，胸口起伏了几次，然后用似乎是他能承受的最大音量说：“彭翊，我是真的喜欢你。”
彭翊回过身，一脚踏进房间里去吻他。
程默平身上是那股彭翊快要忘记的，熟悉的干净衣服味道。他的嘴唇有点干，却又是软的，一撬就轻易地开了。彭翊微微侧过头，用舌尖湿润地扫过程默平的下嘴唇内侧。
他以为程默平会吓一跳，会愣住，但程默平像做好迎接自己命运的准备一样迎接这个吻——他握住彭翊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攀上彭翊的肩膀，回应似地去含彭翊的嘴唇。彭翊几乎下意识地去碰程默平脖颈和肩膀交界的地方，用拇指描摹过裸露的锁骨。程默平颤抖了一下，吸进一口急促的气。
彭翊往回撤了一点点，在鼻子几乎会碰到的距离看程默平的样子。程默平的耳朵和脸上已经显出潮红的痕迹，眼睛半闭着，睫毛微微颤动，嘴唇上泛着一层水光。
彭翊咬着嘴唇，感到小腹猛然酸胀了一下，堆积许久的渴望逐渐抬起头来。
程默平的目光对上他的，给了他一个无言的回答。
他把房门在身后关上，被程默平领着穿过不大的公寓，往床的方向走去。程默平松开他的手，急匆匆地去把窗帘拉上，房间登时陷入一片暧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