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呆了半晌。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这么认真的提起过行天盟的未来，四舍五入，就是她的未来，也是他的。
许久之后，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红叶聪慧，只是贪玩。
当她不再贪玩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可怕。
让学渣瑟瑟发抖的那种。
一个月后，左红叶皱着眉头举着自己五十分的卷子，一声不吭地去找古道一做批注。
又一个月后， 左红叶拿着自己七十三分的卷子，改错改到了深夜。
半年后，左红叶盯着卷子上九十五分的成绩，眼眶红彤彤。
翻到卷子最后，还是飘逸劲瘦的字体：
“小姐你知道吗，这张卷子的满分是100分。”
“恭喜小姐，你成功了。”
红叶感觉自己哭成了个**。
除了古道一，以后谁再逼她学习她跟谁拼命。
道一履行承诺，问她想要什么。
左大小姐小手一挥定了回新北的机票。
还是那家冰淇淋店，红叶兴致勃勃地蹲在冰柜前面。
上次来得仓促，红叶没来得及问个清楚。
“道一，你说每一种口味都代表一种心情。这一种是什么？”
“喜悦。”
“这一种呢？”
“期待。”
“这一种呢？”
“烦躁。”
“那……这一种呢？”
道一看了看，覆盆子朗姆，略显奇怪的口味。
“这种，我当年吃的时候还没有，是新品吧。”
柜台后的老板娘插话：“半年前出的新品，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味道很好的。”
红叶抬头望向他：“道一，今天我来点好不好？”
道一：“规矩别忘了，吃……”
“吃完这两球，没有第三球。我知道的。”
“抹茶香芋，覆盆子朗姆。”红叶指指冰柜里的两个口味，下了单。
冰淇淋球很快送了上来，古道一占了个位子，红叶把两杯端了过去，把覆盆子朗姆递给他。
“道一，”红叶看向他的侧脸，目光灼灼，“覆盆子朗姆是新品，所以它没有心情。”
“它的心情由我来定。”
“覆盆子朗姆，代表喜欢。”
“这一杯，我送给你。”
古道一垂着眸，在她亮闪闪的视线中低下了头。
她留给自己的那一杯，抹茶香芋。
代表期待。
气氛冷凝。
红叶的微笑僵在了嘴角。
冰淇淋渐渐化成了泥，软趴趴地粘在杯底。
许久之后，道一叹了口气。
“小姐，你才十六岁，我跟你差了十四岁。”
“我是你的保镖，你的管家，你的家教，你的监护人。”
“我不会把你当作小孩子看，但是我也没办法认为你的想法足够理智成熟。”
“等到你十八岁，如果你还保有这样的心情，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好吗？”
红叶看着他的眼睛，没办法撒泼打滚说不好。
冰淇淋最后化成了汤，他们谁都没碰。
……
“两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他。”电话里，红叶的声音有点微哑。
唐毅恍惚间才意识到，那个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野姑娘已经出落成一个有心事的少女，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她执着、坚持、努力，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她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年龄，身份，在她而言根本什么都不算。
他唐毅的妹子，认定了一个，就绝不会将就。
“去追他吧。”唐毅说。
这年，左红叶十八，古道一三十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