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可思议是吗?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好像自从昨天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温柔,一直在脑子里面绕啊绕,像根丝线,把脑子勒得很紧。连着今天的一举一动都战战兢兢,就怕不经过脑子又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
举行晨会的时候我在提醒自己,大课间跑步的时候在脑子短暂的缺氧中我也提醒自己,就连刚刚写作业的时候也在提醒自己。
我在告诉自己,辛嵘,清醒一点,勇敢一点,果断一点吧。
我在这样的反复提醒当中,似乎是错过了很多的东西,没有再偷偷看何洺,没有很认真听讲。我似乎是需要这样一遍一遍类似于自我催眠一样的东西,才能让自己能稍稍攒够一点气力,放弃的气力。
所以当晚上何洺的例行礼貌的关心到来的时候,我已攒够了看似很充足的勇气,来拒绝何洺。但是,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啊,那也只是……只是看起来而已了。不然,我又怎么会那么怯懦地低着头,不敢去看何洺呢?
我甚至于不敢去想象何洺被拒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怕一联想到何洺脸上不高兴的神色,我就会认输一般不再去抵抗。
辛嵘,你真是太没用了。
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喜欢的那么几年,早就让自己习惯了卑微。
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是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之后。东海以为我是在办公室受了什么委屈,才会那么反常地拒绝何洺。
连东海都觉得我是反常了吗?那么一直以来的平常的……东海又发现什么吗?
东海,还是在旁边,姿态百出地写着作业。如果东海发现什么东西,他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何洺也会知道吗?那么他还是会露出当年一般的直白的厌恶吗?我有点害怕,我不敢去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那似乎是把低如尘埃的自己放进泥土里都不够躲藏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会是一场噩梦不是吗?
所以在噩梦开始之前啊,辛嵘,你就要断绝这样的可能。东海不会发现什么东西,何洺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变态地喜欢着他。
其实一开始的留念只是徒劳的,把何洺装进玻璃瓶子的想法,实在是行不通。我不能看着他一步一步离我逐渐远去,而我还要无动于衷地祝福他。那不可能,就如同李子衿,我赌气一般拒绝承认自己的伤心,但自己的心情,又怎么能骗过自己呢?
好像今天晚上班主任的谈话,醍醐灌顶一般给了我一个选择,一个我磨磨蹭蹭,迟早要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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