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郁点头，真就开始帮高灏抄了。
然而高灏并没敢用上，柯郁字如其人，跟他的一手烂字根本混不到一起。
高灏没脸跟柯郁说“把字写丑点”这种话，老老实实抄了十份狗爬字上去，把柯郁抄的顺手夹进书里。
球队训练一累，高灏上课百分百萎靡，大清早英语课桌上摆着的还是语文书。
高灏强打精神来回翻书，怎么翻都能瞄到柯郁给他抄的那篇文言文，暗自感慨，属实是工整，隽秀。
高灏在底下翻得哗哗起劲，很快就把老师给招来了，老师漠然地拿起两页纸，“这是？我们高灏同学的墨宝？”
上课走神被逮了现形，高灏嘿嘿一笑，“不是，我字丑，您知道的。”
“哪个小姑娘的字啊？高灏，下回找枪手稍微专业一点，个人魅力别瞎浪费了。”
这话说得实在暧昧，成功引起一阵骚动。高灏利索地换上英语书，装没事发生。
“好了，咱们继续上课。”老师把纸还给他，“Turnpage…”
李东南回过头问，“哎，灏哥，容我八卦一下，谁啊？”
“得了，没你想知道的信息，听你的课吧。”高灏不跟他废话，破罐破摔立起英语书打掩护，埋头睡觉。
下课休息，柯郁打开学校论坛打发时间，看到首页一张缩略图，是一个人在奔跑的照片。
柯郁点开图片，噗地笑了。
一男生嘴里叼了个炸鸡腿，面目狰狞地在校道上狂奔。
抓拍的照片自带残影，依稀还是能辨认出是谁的。
照片配文：开学典礼最出圈新晋校草男神飞奔啃鸡腿人设崩坏现场。
1楼 五行缺水：哎哟我操这啥玩意我们队草要易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2楼 嘻嘻贝贝：谁拍的？
3楼 高贵路人：还挺萌的
4楼 任尔东西南北风：？？？不行，我要拿给他本人看看…
……
高灏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柯郁看他的眼神透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揶揄。
走在路上也有人偷偷看着他笑，高灏心下一阵莫名其妙，直到下午李东南给他看了那张照片，才算知道怎么回事。
“……我就吃个鸡腿。”高灏叹气。
临近月考，班主任老黄让大家好好发挥，到时候秋游申请带大家去远些的地方玩，考不好，就还是学校东南方一公里处的小公园一日游。
此话一出，老黄最推崇的先进带后进模式终于得到了爆炸式发挥。
为了远游计划的顺利实行，班上同学如履薄冰，谁拖后腿谁就得遭制裁，毕竟这个落差谁都受不了。
高灏和品学兼优的女同桌磨了几天，实在受不了，向班主任申请换位置。
理由是被女生按着头学不进去，思来想去，柯郁成绩好，他问柯郁比较靠谱。
老黄稍作考虑，看他诚心学习，柯郁又很自律，不是爱玩闹的，当即批准了。
高灏乐呵呵地回来收东西，李东南靠墙看他，眼神哀怨，“放着这么好的学霸女同桌不理，跑去坐单列，不愧是灏哥啊。”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让给兄弟了。”高灏边清东西边说，“够意思吧。”
“不，我只认班长。”李东南严肃回绝，表情一转，悲痛欲绝地吸鼻子，“再见了，灏哥。”
高灏笑着给他一拳，背上包，利索地蹿到柯郁后面去了，坐在别人桌上，守着柯郁后座的人走。
原来的人也不耽搁，清完东西，前脚刚走，高灏就一屁股在位子上坐下了，“柯郁同学，我来了，刚调的座位。”
柯郁听见有人喊，这才注意到他，回过头道，“嗯，你好。”
说完又转回去了。
“……”高灏打个寒颤。
深呼吸一口，外头的花香味闻得高灏整个人飘飘然，窗外杏粉色的月季，一点也不像花期将过的样子。
自此，柯郁后座多了一个英语课跟着瞎念，语文课必然倒下，被所有文系老师联手盯防的“好学生”。
其实他觉得高灏还是算优秀的，篮球队早练晚也练，中午还时不时加训，平时要兼顾课业跟训练，换个人来，可能还不如高灏。
高灏主要问题是偏科厉害，他那点可怜分数全靠数理化撑着。语文英语这类的能打59就上不了60。
他坐过来以后，倒真问了柯郁不少问题，柯郁每次也都尽力给他讲解清楚。此路不通，就斟酌着换种方式，连带着自己思维都活泛起来。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话多了不少。
月考结束，秋日渐近。轮到柯郁值日。
“同学，帮帮忙，拜托了。”女生双手合十，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柯郁。
柯郁手持扫把站墙边，左右看了看，走廊这会儿空无一人，都做操去了。
面前这女生应该是隔壁班的某课代表，柯郁在老师办公室见过几次。
“你找别人比较好。”柯郁说。
“你跟他不是前后座嘛，我看你们关系不错，而且你口风应该比较紧。”女生羞涩地笑着。
柯郁迟疑一会，从她手里接过粉红色信封，“好吧。”
“谢谢啦，别声张哦，除非他答应我了。”女生再三叮嘱道。
“好。”柯郁把信塞进口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