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你不讨厌跟我相处的话。”高灏停顿了一会儿，“我们做朋友吧。”
柯郁在黑暗中缓慢睁开眼。
脑子里涌入许多画面，他原以为自己都忘了。
“好恶心啊。”
“不要靠近他，会被传染的。”
“娘炮。”
“对不起，跟你走太近，我也会被他们说的。”
“我没有恶意，不是故意避开你，抱歉。”
柯郁回过神，失笑摇头，“哪有把当朋友这事开诚布公说出来的，你是小朋友？”
高灏也跟着笑，“因为我总觉得，不这么说出来，你好像就对我没这想法。”高灏停顿数秒，“柯郁，你是认识胡……”
“稍等。”柯郁后知后觉发现一旁手机在震，看到来电显示，伸手够着手机，接起电话，“喂，妈。”
“你人哪去了？”电话里的女音高亢得很。
高灏话被打断，没想偷听，回到自己床上。
“学校组织出来玩。”柯郁解释说，他基本上一直在听对面讲，半晌才继续道，“没有联系，你放心吧，我会的。”
“明天我就回家了。”柯郁轻声叹气，挂了电话，情绪低沉。沉默了一阵，高灏也灭掉了灯。
翌日一早，柯郁先醒了。穿上外套，往高灏床上看了一眼，高灏还四仰八叉地睡在那儿，睡相不怎么样，像个小孩儿。
早餐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柯郁走到高灏床边，伸手推推他，“该起床了。”
高灏也不赖床，迅速坐起身，睡眼迷蒙，头发炸起几撮，看眼时间，叹道，“忘了调闹钟。”
柯郁和他一块儿挤进浴室洗漱，高灏照着镜子，开始跟自己那几撮头发搏斗。
柯郁忍着笑帮他弄了点水，把头发理顺。两人到餐厅拿了早点，坐在一个桌吃。
“哟，灏，又和小娘炮一起啊。”隔壁桌正准备走，有人大着嗓子阴阳怪气。
高灏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之前讲柯郁闲话的其中之一。一段时间没注意，这人气场似乎又变了不少，怪不顺眼。
柯郁送了一块儿蛋糕进嘴里，看也没往那边看。
“宇子，等会去哪儿。”
“没意思，跟哥出去浪去，叫几个女生。”
那群人走了。柯郁细嚼慢咽，又喝了一杯牛奶，擦干净嘴角奶渍。
高灏吃饭快，三两下就解决完了碗里的烩面，看柯郁面色如常地擦嘴，开口道，“走吧。”
柯郁点头，把凳子归位。
刚到到电梯口，几个同班的从走廊跑过去，“灏哥，打架了打架了，阿南和宇子打起来了。”
“听说闹可凶了。”
高灏收回往电梯迈的腿，跟柯郁对视一眼，转身跟了上去，柯郁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事发地的门敞着，有人在凑热闹，也有人上手拉架。李东南正掐着王成宇脖子骑在他身上，王成宇钳制住李东南手腕，屈膝一顶，李东南后脑勺嗑到墙，撞得七荤八素，咬了舌头。他啐出一口血沫，想来是疼得很，眼角渗出生理泪，忿忿地骂了句娘。
“孬种一个，敢惹你爷爷。”王成宇整了整衣领，他脸上也挂了彩，烦躁得很，“给我等着。”
李东南冲上去又要动手，“等？你他妈有本事现在来，谁给你的胆子碰她。”
“阿南，忍忍。”一人赶紧拖住李东南，冲他使眼色。王成宇行事嚣张性子欠，却惹不得，大伙儿心知肚明。
“出来玩，不高高兴兴的，干什么呢。”高灏赶到，摁住另一边蠢蠢欲动的王成宇，手劲大得出奇。
王成宇被摁得肩膀疼，拍开高灏的手，“高灏啊，怎么来凑这热闹，不要你的小娘炮了？我现在烦得很，别他妈掺和，也别怪我不给好脸。”
“**…”李东南死咬着后槽牙，李茜贝被吓怕了，担忧地拉他衣袖，“好了，哥，没事了。”
高灏一瞬间露出了个十分诡异的笑，立刻收住了，往屋里看了一眼，里面一片狼藉，“从里打到外？阿南你小子能耐啊。”
“灏哥，你不知道情况别…”
“我只知道我们是出来玩儿的，不是出来打架的。”高灏给王成宇拍了拍肩上的灰，“就到这儿吧，难不成你还想寻李东南的仇？一个班的，别弄这么难看。”
王成宇除了隔应高灏跟柯郁一块儿，对高灏这住隔壁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也没太大意见，得了个台阶也就下了，看向跟他一起的几个人，“愣着干什么，走了。”
老黄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一切归于平静，弄乱的屋子也被整理好了，王成宇不知去向，就剩个挂了彩的李东南，当场挨了一顿批，给酒店方道了半天的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