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晨听着就觉得这个故事漏洞百出,若是真的挂念,又岂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况且,自己的父母直到临死也没有说过只言片语,如果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何必瞒自己呢?”
这件事对陆西晨的打击并不大,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小时候,由于贪玩和好奇,他悄悄躲进父亲的书房桌子下面,却意外听到了一些自己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你爹娘是谁,只当自己是父母捡回来的孤儿,被爹娘视为己出,为了不伤他们的心,陆西晨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这个问题,爹娘到死也不知道这件事。
贺云夕的话,陆西晨虽然也也想弄清楚,但是事情过于凑巧,他绝对不相信只是为了认哥哥,否则何必等这么久呢?然而此事蹊跷至极,陆西晨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一趟西戎。
辞官离开的事情陆西晨并没有打算让萧莫离知道,收到吏部批准文书之后,萧莫离带着一行人行至西戎边境,这才吩咐张桥送信给萧莫离。
身边这些人虽然都是当初萧莫离给的,然而这么久的时间,这些人早已对自己言听计从,自然不会向萧莫离报告什么。
陆西晨去了北戎,萧莫离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捏着张桥送来的书信,萧莫离简直气极了。
“这个疯子!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吗?”他恨恨的将手里的东西揉成一团。在容县的这段时间,他并不刻意去留意陆西晨的消息,以为这样,有些不该存在的情绪就会被压下去,然而他发现,自己简直错的奇。
那人的音容笑貌,仿佛是刻在心里一样:
那个当初狼狈至极,一双眸子却灿若星辰的他;那个少年啊,他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到底是何时悄无身息偷走自己心的?
萧莫离终归只是个少年人,幼年丧母,宫中险恶的环境让他从小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冷酷无情,少年从军又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肃杀之气。然而那个冷硬外壳下的肉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陆西晨的出现,与其说这个皎皎明月一般的人引诱了他,不如说是自己主动选择了沉沦,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游戏之中,还没开始,他已经输了一大半。
只是,这一次,再不能输了,当天夜里,夜王府遇刺,夜王萧莫离身受重伤,震惊朝野,一时之间,以养伤之名,夜王府闭门谢客。
陆西晨这边,到了西戎之后,果然见到了这位据说是自己亲生父亲的西戎大将军贺扬,这位昔日战神一般的人物,此刻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因着他的到来,房间里的人都被支了出去,贺扬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混浊不堪,看见他,只有嘴唇微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而那位一身华服,坐在床边抹泪的,据贺云夕说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听见他的脚步声,才缓缓回头的,她看起来并不苍老,可以看出平日里保养的极好,然而此刻的她依旧是一脸绝望,双目红肿,可以看出,丈夫的病几乎击垮了她。
仅凭一眼,陆西晨就可以保证,眼前这一对苍老的夫妇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于,和贺云夕,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外貌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更别说那种天然的溶于血脉的骨肉亲情了。
见他走进,那夫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极为尊敬的在他身边跪了下去:“见过大皇子。”
“皇子?”陆西晨一下子就懵了,他甚至希望,眼前的人是在开玩笑,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毕生都不要和皇家扯上半点关系,偏偏神情严肃,绝不可能开玩笑。